榮音急急的在他懷裡喊道:“我那衣服貴著呢,你就這麼給我扔地上了?”
“趕明兒再做,想做多少件做多少件!”
段寒霆將榮音放倒在床榻上,低低一笑,漆黑的瞳仁緊盯著她,“現在,還是做正經事要緊。”
……
所謂正經事,就是天底下最不正經的事情。
翌日清晨,起了三次才勉強從床上爬起來的榮音懊悔的一塌糊塗,今天還有真正的正經事要辦,昨天晚上不該由著性子來的。
段寒霆一大早便趕去酒店接委員長了,要帶他到奉軍的大本營參觀一下。
榮音無需陪同,所以起的稍晚些,也幸虧宋夫人一貫要睡美容覺的,她們約了下午一起去逛街,不然自己勢必要頂著兩隻熊貓眼去。
不過上午她還有另外一件事需要處理,還有一個人要見。
早飯已經擺在餐桌上了。
丫頭給她弄頭發,榮音一邊吃著早飯一邊看今天的報紙,果不其然,頭版新聞除了刊登昨天的百日宴,就是在報道她的身世。
她和杜玉笙之間的關係被描繪的撲朔迷離,昨天在宴會上她喊的那聲“爹”跟段寒霆喊的那聲“嶽父”自然不脛而走,有人猜測她拜了杜玉笙為乾爹,攀上杜家是為了鞏固在段家的地位;還有人說她和杜玉笙就是真正的父女,她根本不是榮家的女兒,否則當年怎麼可能跟榮家鬨到那般田地……
各種報道長篇累牘,說什麼的都有。
其中,篇幅雖短,卻最具信服力的,當屬《京都日報》的金牌記者馮婉瑜的一篇報道。
上麵直接用黑色字體刊登了榮音和杜玉笙的血型比對,用科學的辦法證明,他們就是親生父女,並說榮音是當代的“趙氏孤兒”。
她著墨不多,可“趙氏孤兒”四個大字卻引起了公眾熱議。
丫頭一邊給榮音弄頭發,一邊道:“夫人,您可不知道,外頭現在已經快要炸鍋了。整個奉天城都在談論著您和趙氏孤兒有什麼聯係,書店裡小攤上有關趙氏孤兒的話本子更是被搶購一空,我聽說奉天城的戲班子今日演唱的劇目也都是《趙氏孤兒》呢,這下奉天城可又要鬨上一陣子了。”
榮音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她早已習慣被當成老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了,不過都是圖個樂嗬,熱鬨些總比冷冷清清的好。
而且這次身世的公布也是她有意為之的結果,一來是為了讓宋家對她有所忌憚,二來也是為了能夠認祖歸宗,她總不能一直頂著榮家的姓。
隻是她沒想到婉瑜會把她和趙氏孤兒聯係在一起,這小妮子,現在是越來越唯恐天下不亂了。
往北平撥了一個電話,好半響才被接聽,那頭傳來婉瑜懶洋洋的聲音。
“喂~”
榮音:“還在睡?”
“嗯哼~”
婉瑜道:“昨天連夜趕的新聞稿,給老娘困的半死,淩晨才躺下的,當然要睡個懶覺了……你看到新聞了?怎麼樣,寫的還不錯吧?”
“相當不錯。”
榮音輕歎一聲,“恭喜你,成功地帶火了《趙氏孤兒》。”
“是嗎?哈哈哈……”
婉瑜銀鈴般的笑聲從聽筒中傳來,“這不是為了給你轉移火力麼。名人的事跡想要流傳下去都是要有些傳奇色彩滴,相信我,你一定會成為傳奇。”
榮音苦笑一聲,這波操作,都跟《趙氏孤兒》掛上了鉤,不想成為傳奇都難吧。
剛梳好妝,管家便來報,“夫人,府外來了好多記者,都想采訪您,把咱們宅子圍的水泄不通,您看是把他們攆走還是?”
榮音道:“不用,你將他們的名片收下,說回頭我自會聯係他們報社,統一接受訪問,但如果一直在外頭鬨,那對不起,讓他們報社關門好了。”
管家領命而去,收了厚厚的一遝名片,記者們也紛紛散去。
一道身影悄沒聲地混在人群中溜進了段府,被下人堵了個正著,“快來人,有人溜進來了,保護好夫人!”
沒等那人說話,一把大掃帚直接朝他撲了過來,嗆了半口的土,緊接著一個一個地都圍了上來,疊羅漢似的把他壓在了最底下。
“救命啊——”
喬伊覺得自己這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