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割完財產,這婚便算是離了一半。
接下來,隻要發布離婚聲明就好。
“這離婚聲明,是你來發,還是我來發?”
走出段公館,榮音問段寒霆。
段寒霆看了她半響,良久,沉沉道:“我來吧。”
“好。”
榮音應了一聲,扭回頭。
雷震將後備箱合上,對榮音道:“夫人,可以走了。”
榮音“嗯”了一聲,淡淡道:“以後夫人的稱呼也得改一改了,段夫人就此下崗,要正式恢複榮音的名字了。”
從今天起,她再也不是誰的夫人,誰的太太,她隻是她自己,慈兒的媽媽。
段寒霆心口一窒,動了動薄唇,剛要說話——
“爸爸!”
慈兒邁著不太穩健的步伐被懷玉牽著一步三搖地走過來,胖胖的小身子像個不倒翁似的打著晃,要邁上台階時腳步不穩,人往一側歪去。
段寒霆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了她,高高地舉起來,抱在懷裡,顛了顛,“沒事吧閨女?”
“沒。”慈兒奶聲奶氣的,趴在他的肩頭,摟著他的脖子,“不走~”
小家夥還以為爸爸又要離開家出去打仗了。
段寒霆貼著女兒的小臉,抱著她像是抱著棉花,軟綿綿的一小團,他大掌輕輕撫著她的後背,哄道:“不走,爸爸不走。”
榮音眼淚不受控地滾下來,忙轉過頭去,伸手擦掉。
可這眼淚不知怎的,擦了落落了擦,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怎麼也擦不利索。
她猛地回身,從段寒霆懷裡把慈兒抱了過來,開門上了車。
慈兒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什麼,“哇”的一聲大哭,從榮音懷裡掙脫出來,趴在車窗上,不停喊著“爸爸,爸爸……”
車子開了起來。
段寒霆看到女兒哭的那一刻,腿不受控製地追了上去,“慈兒,音音……彆走!”
他想喊,可一下子失了聲,什麼也喊不出來。
榮音坐在車裡,一手緊緊摟著慈兒,早已是淚流滿麵,模糊了雙眼。
……
“彆出聲。”
回國的遊輪,他捂住她的嘴,整個人都貼在她身上,英俊的麵容,一雙眼眸淩厲又清寒,聲音沉沉地問她,“這,可有能藏身的地方?”
那是兩個人的初見,這一見就鐘了情,誤了終身。
第二次見麵,他渾身是血地躺在地窖的床板上,麵容蒼白如蠟,明明疼得要命,卻還能笑著跟她打招呼,“小丫頭,又見麵了。”
第三次,是在大街上,她被幾個日.本人欺負調-戲,他猶如神兵天降,猝不及防地出現。
“你這丫頭,叫我好找。”
一見鐘情,二見傾心,三見定終身。
但段寒霆跟她說,他真正動心的那一刻,是在他的生日宴上,她扮成老生特意為他唱的那曲《捉放曹》,就是那一曲,唱進了他的心縫裡。
要是這麼算下來,似乎她才是先動心的那一個,或許在感情世界裡,先動心的那個,便會是輸的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