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很恨他,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了?
她是不是,已經打算重新找一個男人做丈夫,重新給慈兒找一個爸爸?
千萬個問題,在嘴邊盤旋、徘徊,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要跟對方講,可相顧無言,隻有死一般的寧靜凝固在兩個人中間。
“司令,熱水來了。”
阿力的到來適時打破了平靜,也讓榮音猛地將手抽了回去,臉一彆,進了診室。
“音音……”段寒霆想去拉她,可剛起身胃裡又是一陣翻湧,疼的他站也站不穩,阿力忙伸手將他扶住,“哥,醫生說你現在還不能動呢。”
段寒霆坐穩身子,氣得直接給了他一腳,“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沒眼力見的東西!”
阿力被踹的一晃,差點被熱水燙到。
他委屈巴巴地摸了摸小腿,他怎麼沒有眼力見了,這不就是看他們兩個太尷尬了,所以趕緊過來打破尷尬嗎,是他錯了嗎?
陸子易洗了胃,被榮音扶著出來,臉色還蠟白蠟白的。
段寒霆喝了大半杯熱水,胃已經好了許多,翹著腿坐在長椅上,沒走,見陸子易出來,睨他一眼,“不能喝還逞強,你那酒量怎麼可能是我的對手?”
陸子易剛洗完胃,正難受著,根本沒有力氣跟他鬥嘴,榮音沒好氣地瞪段寒霆一眼,“把人喝到酒精中毒,你很驕傲是不是。”
段寒霆表示他很無辜,他沒想跟陸子易拚酒,是這廝拉著他不讓他走,結果給自己喝的差點胃出血。
榮音和雷震將陸子易扶進病房,讓他躺下,“傷了胃可不是小事,怎麼也得住院觀察兩天,你安心在這住吧,回頭讓雷震去你那裡取些換洗衣服。”
陸子易躺在床上,白著臉看著榮音,“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裡?段寒霆打電話讓你來的?”
“沒有。是婉瑜生了寶寶,我來看她,正好遇見了你們。”
榮音心道,段寒霆怎麼可能會因為這種事情打電話給她呢,因為知道就算她來了,免不了要挨一頓臭罵。
“今天這事是段寒霆不好,你彆跟他一般見識。”
陸子易聽著榮音的話,隻覺得心頭一梗,剛才在診室裡,他就聽見她在外頭罵段寒霆的那些話了。
即使他們已經離婚了,可榮音還是站在段寒霆妻子的角度,會因為他生病而關心他,因為他胡鬨而急赤白臉地罵他,甚至會站在他那邊替他道歉。
在她心目中,她和段寒霆還是一家子,而他是個外人。
“音音,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會和則誠喝成這樣?”
榮音看著他,唇角漫上一絲苦笑,“總不會不是因為我。”
上一次在段公館門口,段寒霆就和陸子易當著她的麵爭吵了一番,弄的她好不尷尬。
“我和則誠從小一起長大,是過命的兄弟。人家說兄弟妻不可欺,我也沒想到,有一天,我們會因為一個女人變得水火不容,反目成仇。”
陸子易臉上的笑容比榮音還苦,“之前是他跟我搶,現在是我跟他搶了。”
榮音發出“嗬”的一聲笑,笑容很冷。
“你們男人,是不是就愛玩這種遊戲。主動送上門的沒意思,非要搶來搶去,才覺得好玩對吧?所以我是什麼,你們尋找樂趣的獵物?玩具?”
陸子易臉色一變,急急地解釋道:“音音,你彆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
榮音抬起手,製止住他後麵的話。
她冷淡道:“沒有人想要你們反目成仇,也沒有人願意成為一個皮球,供你們兩個踢來踢去。你是我的表哥,段寒霆是我的前夫,認真地說,我都不是你們的誰,跟你們也沒什麼關係。他是個混蛋,但你也好不到哪裡去,我榮音又不是沒人要了,難道這一輩子還非得吊死在你們這兩棵樹上不成?太可笑了。”
陸子易一個勁地搖頭,暗悔自己方才說錯了話,“對不起音音,我真不是這個意思。”
“你是什麼意思,我不想知道,我也不關心。”
榮音道:“子易哥,好馬不吃回頭草。對你是這樣,對段寒霆,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