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如此反常……再加上白天那副愛答不理的樣子,是鬨脾氣了麼?
果然青春期到了,叛逆期也就來了!
“怎麼不高興,有人惹到你了?”他長得實在太精致,就算在暗處,隻能窺見一分麵部輪廓,也會讓人感歎造物主的完美。她每每見到這張臉,就……有點控製不住自己的手。即便剛才被他躲開,她的手指仍然不死心地往他臉頰上蹭。
“沒有。”他冷冷抓住她那隻蠢蠢欲動的手,本來下意識地想甩開,卻在空中一頓,放緩了勢頭,俯身把她的手輕輕窩回被子裡,看不清麵色,“為了姬無朝,為了燕國那些素不相識的人,你連性命都願意賭上麼?”
他指的是白天她故意放走洪家軍的事,宋悅聽得明白。
既然這樣……如果她趁這個機會表現燕國對她的重要性,他會不會明白她的苦心?
她頓了一下,緩緩開口:“沒錯,燕國的振興,也是我的心願。為了百姓的存亡而犧牲,是燕國人的驕傲。如若這次我戰死,你能不能替我——”
“不可能!”
空氣突然變得危險而躁動,他忽地打斷了她,後退一步,衣袂因真氣的突然運轉而翩飛。
宋悅愕然。這是他第一次用這麼重的語氣和她說話。至於原因——他在心裡還惦記著楚國被燕國所滅的仇,就算是她,在他麵前這樣頻繁提及燕國之事,並毫不掩飾的表露她對燕國的維護,他也受不了了吧。
不……還有更糟糕的猜想,他會不會是積怨已久,隻是今天才爆發出來?
她身上突然起了一陣冷意,把被子往身上扯了扯。玄司北目光落在她的小動作上,意識到了什麼,將真氣散去,內斂氣息。
他剛才好像嚇到她了。
可他不想聽她說那些話,甚至有點後悔放任她由著性子帶兵胡來。她對姬無朝深沉的愛,讓他心下忽然出現了強烈的危機感。
這樣守在她身邊,一輩子都是對她可有可無的陪襯。什麼時候,她才能把他當做一個男人看待?她的能力比他想象中強得多,甚至無需他的庇護,離開他也能一樣過活,他根本就是多餘的。
而燕國滅楚之恨……因為皇室隻餘下他一人,所以,隻能由他一人承擔。姬無朝是必須要死的,但宋悅,她若是有什麼異動,會影響他的計劃,他又不能狠下心處置她。
隻能一個辦法了……如今在野外,是實施計劃的絕佳機會。
玄司北的眼眸中流露出複雜難懂的晦暗之色,袖中的手鬆了又緊,在她三尺遠處靜靜站了一會兒,忽然轉身,無聲無息地離去。
……
第二天一早,軍隊整裝待發。昨晚莫名著涼的宋悅打了個噴嚏,領兵朝著西嶺的方向進軍。
司空彥有些擔心她的身體,想要騎馬追上她,卻被玄司北的馬匹不著痕跡地攔在中間。
“西嶺便於隱蔽,路況複雜,他們肯定會采取化整為零的策略,帶兩支隊伍從不同路線分彆逃跑,這樣總有一隊人能順利逃回安全處,休養生息的。”沈青城對宋悅分析戰術,“尚興肯定會親自帶一支隊伍,他天不怕地不怕,肯定也不怕追兵,肯定會藏在山中過夜修整。我們包圍前麵那座山,估計就能把他揪出來。”
宋悅點點頭,這和她最初設想的一樣,在計劃之中。
“我還聽說尚興手下還有個得力部將——他的二弟尚遠,這個人和他哥是兩個極端,怕死得很,估計一整晚沒休息,全用來跑路了,他應該走的是相反的一條道兒。”沈青城道。
“那就分頭行動。”經過這兩次的行動,宋悅對他的情報深信不疑,轉頭和司空彥商量著,“我們分成兩個小隊,派一隊進山圍剿尚興,另一隊偵查尚遠的逃向,如何?”
原本有些反常的玄司北卻在這時插了話,主動請命負責剿滅尚興。考慮到他恐怖的戰鬥力,宋悅決定讓他帶隊深入,司空帶一支隊伍圍山,而她負責追擊尚遠。
其實就算他不說,她也決定這樣分配。因為時空管理局的訓練,她擁有豐富的叢林偵查與反偵察經驗,追蹤的活兒正是她最拿手的,對付這些匆忙逃跑的人,她有百分百的把握。
中午,宋悅剛在一棵樹上做下記號,忽然抬起了頭。
“不太對勁……”她總有種異樣的感覺,或許是女人微妙的直覺,讓她頻頻向後方望去。
奇了怪……玄司北這兩天一直冷著張臉陪在她左右,卻像是在生悶氣,不為她做任何事,可今天為什麼主動請纓?沒聽說他和尚興有仇。
【萬一是為了你呢?他處處維護你,尚興在他麵前說你壞話欸。】
宋悅:少來,戀愛腦要不得,他肯定有更深一層的目的。
她就這麼絞儘腦汁想了想,忽然臉色一變,猛地調轉馬頭,讓小隊跟上:“都給我折返回去!快!”
他是想要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