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司北擋住了她的前路, 因為那個吻, 身體微微前傾的同時, 修長的腿也邁進一步, 抵在了她的雙膝之間。宋悅身後靠著的是書架,後退不得,雙眸瞪大, 驚恐地看著逼近的他。男人身上的危險氣息不減反增, 他渾身上下都是繃緊的, 仿佛情緒已經達到了某種臨界值。
就連表麵欺詐般的平靜溫和也難以維持了麼?
宋悅聽著他低沉的耳語, 垂下眸子,對他剛才的親密舉動沒有任何反應, 也不讓他有機會從她眸中讀出任何話語, 心跳卻因為預測不到他接下來的行動,而不自覺地加快:“是又如何, 我是燕國人, 自然要幫襯著燕國, 這道理你不會不懂。”
被他當場抓個現行,連編造拙劣借口的機會都沒有, 顯然這次不是那麼容易蒙混過關的。
“所以,宋悅收養我, 也並非善心,而是另有目的?”他的鳳眸幽深晦暗, 靜靜看著她有些失了血色的麵龐, 指尖輕柔劃開她耳邊細碎的發絲, 聽不出情緒的嗓音微微有些顫抖,“之所以給我看那些書,是有意培養我吧……讓我忠於燕國,教我為官之道,都是故意的?”
“是。”她的回答十分簡潔,卻讓他動作一僵。
“是教化我,讓我打消複仇的心思,還是……培養我,把我當成你的工具?”他的話語,輕得似乎即將湮滅,似乎是鼓足極大勇氣,才向她開口。
“……”這讓她怎麼回答,“一半一半吧。”
作為金牌修正官宋悅,她骨子裡遵循的是管理局的時空法,即便知道一個人在十年後會變成一個大反派,變成全民公敵,她也不會在他還未犯錯時審判他十年後的過錯,再說係統也不允許。
而作為燕國的帝王,她也要考慮到他對整個國家的威脅,不得不對他嚴加關注,在提防他對燕國的種種不利的同時,想從小培養他,自然也想過今後將他養成賢臣,反過來利用他鞏固朝政。當然,現在看來,她的養成計劃徹底失敗,可她最初的想法確實如此,她沒必要再騙他。
既然這個計劃行不通,那不管他知不知道她最初的打算,都已經無所謂了,那就乾脆直說。
雖然有激怒他的可能,但這樣一來,讓他知道她並非全是因為善心而收留他,才能消除掉他對她那層莫名其妙的濾鏡,說不定還能因此打消他那莫名其妙的執念……
玄司北即將觸碰到她臉頰的手,忽然像是無力般緩緩垂下,搭在她的肩上。一會兒的靜默之後,他輕輕抬起了腦袋,修長的指節緩緩收緊,甚至讓她的肩膀感受到了一絲痛意,詭異的,一絲笑容重新在他的嘴角掠起,隻是冰冷得沒有絲毫溫度。
“原來……宋悅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