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宋悅:就算我成功通知飛羽關城門,隻要玄司北想打,就很有可能攻進燕都——他的兵比之前的洪家軍還要多,更彆說因為我這次出去討伐,又帶走了原本的一半軍隊,燕都本來就空虛得很。
【這麼一想,突然有點絕望……】
宋悅:所以隻能通知皇叔,不管他是不是想奪走我這個皇位,既然他是姬家的人,就一定不允許外人覬覦,肯定會優先保護燕都。剛好洪家軍才平定不久,他已經在來燕都的路上,並非遠水救近火。有皇叔的牽製,諒他也翻不出什麼風浪。
【哦豁?這樣一來,飛鷹被用在向睿王求救上,飛羽就隻能人力通知了……接下來宿主豈不是要……】
宋悅:對……就是苦了我這老骨頭,怕不是要被顛簸得散架……
約莫走了三分之一的路,她才找到了一戶養了頭騾子的人家,事情到了緊要關頭,也由不得她選擇,隻能將就著敲定,把包袱裡的銀元寶用內力磨去下方的印記,買了下來,等趕到都城腳下時,時間還早,並非開城門的時候,城門卻緩緩打開了。
宋悅心下一緊,仔細回頭一掃,果然看見了遠處“凱旋歸來”的大軍,再轉向城頭,已經有一排排穿著禮服的官員前來迎接。場麵很大。
如果任由發展,她毫不懷疑,曆史會如此書寫——在剿滅洪家叛軍之征中,主將宋悅下落不明,疑似戰死沙場,右副將司空彥帶著僅剩的糧草乘勝追擊,而左將軍玄司北則帶著大部分軍隊凱旋而歸,接受燕帝的賞賜。
已經來不及了嗎?
這區區一段距離,要突破層層阻礙,不受任何人懷疑地找到飛羽……太困難了。她現在連城都還沒進,肯定不夠時間。
而如果她禁軍的隊伍全被玄司北換成了他的人……那簡直是趁虛而入!
宋悅甩掉騾子,披上隱身衣就無聲無息進了城,幾乎是奔跑著,爭分奪秒地四處尋找著武器,最後在禁衛軍於城頭處的武器架子上找到一把彎弓,趁著此時所有人都站在城頭,隻有一個守衛背對著倉庫守在門口,宋悅拿了箭羽,悄悄藏在隱身衣裡就從他身邊匆匆走過,沒驚動任何人。
【宿主以後還是少做點這種事……隱身衣是你這麼用的嗎!萬一被古代人當成靈異事件,你負責給他們洗腦啊!】
宋悅:惹不起惹不起……不過這不是事發突然嘛。
她又從包袱裡拿了一塊蒙麵的黑巾出來,那是從冷泉山莊倉庫邊的晾衣杆上扯下來的,和她身上這套一個顏色。蒙上黑巾,整個人就當真像是晚上出沒的江洋大盜,隻露一雙眼睛,不會被人發現長相。
宋悅直接跑到了最近的一座高塔上,原本這是給守城的士兵瞭望用的,如今沒有戰事,防衛比先前對付洪家軍時鬆懈了許多。她繞開塔下層的零星幾個守衛,無聲無息地爬到最頂端,那裡正站著兩個士兵。
她忽然解除隱身衣的裝備,與此同時,猛地敲向其中背對著自己的士兵的後頸。另一人很快反應過來,試圖拉響八角鈴,可惜還是慢了一步,被她劈暈在地。他似乎經過些特殊訓練,更敏銳些,最後倒下時還試圖看清她的容貌,可惜,隻看到了一個渾身裹在黑色裡,辨不清男女的人。
“真不好意思……自己人,得罪了。”宋悅往地下瞥了一眼,輕聲道。
當玄司北的軍隊緩緩進城的時候,街頭看熱鬨的百姓個個兒探頭探腦,主街也被清出了一條空無一人的通道,一個接一個的侍衛正維持秩序,等著大軍進城。
人們對潛藏著的危機毫無意識,就連飛羽也被蒙在了鼓裡,整個燕都,唯有她一人知道事情的真相,知道玄司北的所有布置,就算她現在閉上雙眼,也能憑空想象出他藏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不同商鋪裡的內應。可惜,已經來不及通知皇宮裡的飛羽了,她如今沒有任何身份證明,連描眉的妝粉都沒有,就算說自己是皇帝,也不會有人相信。
宋悅的手心微微沁出汗,城下,卻是一片歡呼喜悅。
“朝中有相國大人,是燕國的氣運!”
“這次化險為夷,多虧了相國。”
“皇上也難得做了一次英明的決定,這次,終於將重任托付給了一個好官!”
【民心值增加,罪惡值-30。當前罪惡值4021。】
腦中,係統的提示音響起,宋悅卻愈發緊張,緩緩將長弓用力拉開,雙膝微彎,紮著穩穩的馬步,將全身繃成一根弦,用儘所有的內力,灌注於箭,箭尖卻緩緩移向了大軍前排的位置,最後定在了玄司北的心口。
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
【在允許的範圍內儘量縱容,一旦越界就乾脆利落地除掉對方……人類真是種複雜的生物,翻臉比翻書還快。我還以為你心軟了呢。】
宋悅:公是公,私是私,我還分得清楚。不管站在這兒的是誰,要敢犯到燕國頭上,有他好受的……
儘管額上已沁出了汗珠,持著弓箭的手用力得顫抖,但她的箭尖依然一路跟隨玄司北,從城外到城中,雙眸死死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