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曄又問了她一些日常的瑣碎事,便把她按在桌前,反複叮囑她,奏折要親自批閱,不得假借他人之手。
宋悅不怕玄司北那種笑裡藏刀的,對付皇叔嚴厲的關心卻不拿手,反駁的話臨嘴邊又給咽了下去,最後在他一副冷厲的目光中,乖乖提筆寫字。
這哪裡是皇叔……簡直是叫來了個爸爸!還是脾氣古怪的那種!偏偏他句句都是為她好,讓她連敵意都生不起。
【呀,原來宿主最不擅長麵對的是他人的關心和好意~記筆記記筆記。】
宋悅:等等……不!我不是!我隻是看他輩分比我大,在皇宮裡又是說一不二的,要是我現在跳起來反駁他,肯定有損我英明神武的形象。如果宮女小姐姐都誤會我是個目中無人的狗皇帝怎麼辦?我這是讓著他!
【被猜中心思的時候就喜歡用拙劣的借口進行掩飾,繼續記筆記。】
宋悅:沒有!不存在!
【還有傲嬌屬性?這個必須記下來……嗯,完美!】
“……”宋悅額上青筋跳了一下,捏著羊毫筆的那隻手突然一抖。
姬曄巡視完了禦書房,似乎是想在彆處轉轉,並未察覺到她的異樣:“今日就待在禦書房批閱奏折,沒批完不許走,知道麼?”
在他看來,姬無朝就和小時候一樣,還算聽話,甚至是有點怕他。可先皇去世之後,就沒人管束他了,不論如何,他不允許姬家的男人變成一個隻會享樂的廢物,必要的約束,是一定要有的。
宋悅雙眸一抬,點頭。
本來她就是不批完不出禦書房的,這點職業道德還是有……不過皇叔對她的關心似乎有點過頭了吧,這完全就是一副老師交代學生好好寫作業的態度!
這皇室裡……不會真的有親情這種東西存在吧?!
……
快到正午的時候,玄司北不意外地來了禦書房,隻是被外麵的侍衛給攔了下來。宋悅即便在屋內,也隱約聽到了外麵的交談聲,屏住了呼吸。
那些侍衛都是新麵孔,很顯然是皇叔派來的。皇叔對玄司北很防備,不許他再接近禦書房也在情理之中。
宋悅有預感,不管皇叔是不是自己人,最先在宮中掀起腥風血雨的,一定是他們兩人的鬥爭。
外麵的玄司北也明白是誰在阻撓他,並不多言,隻是一句“明白了”,便退了下去。不知道在做什麼打算。不過她猜想,以玄司北記仇的性子,怕不是要在暗中掐起來。
有得熱鬨看了。
她嘴角一勾,繼續寫寫畫畫。
【彆立fg好嗎,一個人幸災樂禍的時候,往往死得最快,萬一這熱鬨沒出在玄司北和姬曄身上……】
宋悅:不可能的,姬曄現在已經在明麵上打壓玄司北的勢力,而我暫時沒惹到他們,所以最先打起來的一定是他們倆,這時候我隻是個吃瓜看戲的。
【你確定你沒惹到他們?】
宋悅努力回想了一圈:姬曄嘛,除非以前姬無朝惹過他,反正見麵以來我在他麵前都表現得很乖巧。至於玄司北,這些天我都用宋悅的身份和他在一起,這個姬無朝的身份應該沒招惹過他。不過他眼神很奇怪,估計在打什麼主意……
總而言之,她覺得最近一段時間暫且不會出事。
就帶著看好戲的心態,她緩緩露出了一抹惡劣的笑。隻是,笑容還未來得及完全綻開,就被匆忙跑來的李德順打斷:“皇上,不好了!”
“什麼事這麼慌張?”宋悅挑眉問道。
“睿王爺在宮中轉悠著,看到皇上建的煉丹房……又聽相國說皇上成天喜歡往煉丹房跑,當場說要拆了煉丹房,把丹爐賣了!”
“什麼?!”輪到宋悅慌了,“快,快去製止他!說什麼也給攔下來!這是命令!”
玄司北才剛從她這兒出去,就和皇叔攪和在一起了?而且,還背地裡說她壞話?
要是煉丹房的密道被發現了……後果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