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無奈,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啊……】係統陷入沉思。
宋悅發覺,自己此時已經渾身麻痹,甚至連動動小指頭都困難,更彆說人工催吐或是跑出去找牛奶之類的東西解毒,無奈望天。忽然,一道黑影當頭籠罩下來,隻見人群正規規矩矩向兩邊分開,一位身穿白衣的公子,踏著緩慢而沉穩的步子,慢慢走到了她的麵前。
因為逆著光,他的臉幾乎都藏在黑暗下,唯有優美的輪廓彰顯著他的不凡,腰間一枚缺了角的玉佩,上麵刻著一個“北”字,那渾身的氣勢宛若實質,令她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這誰?他想乾嘛?!
“陛下,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他湊在她的耳邊,聲音很輕,低沉卻悅耳,似乎帶著愉悅的笑意,“你滅我楚國的時候,想沒想過,有朝一日,你會親眼看見你的國家易主?燕國的皇族,最終流淌著敵國之人的血,諷刺麼?”
“……”什麼鬼!她剛穿越,還沒消化記憶,跟不上他們的節奏!
宋悅眼睜睜看著這朵黑化了的罌粟花靠近自己,不由自主腦補了某些奇怪的權謀劇情。
難道說,這是個亡國皇子忍辱負重苟且偷生,打入仇人朝廷內部,最終成功擊殺仇人,自己當皇帝的複仇故事?但她好像穿成了那個仇人皇帝,在電視劇裡絕對是拉仇恨的大反派……
時空管理局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如今她終於切身體會到了——世界上最慘的劇情,莫過於穿越到正好要被勇者殺死的魔王身體裡。
見她眼裡帶著一絲驚恐,似乎是害怕,男人似乎很滿意,輕慢地抬頭,抽出袖中的匕首。
他明明還在笑,優雅的動作間卻帶著對她刻骨般的仇恨,匕首尖端冰冷的金屬光澤折射出了殺戾。
宋悅雙眸瞪大,想要用力叫喊卻已經發不出絲毫聲音,發現自己全身已經被毒麻痹得毫無知覺了,眼睜睜看著匕首刺入心臟,偏偏沒有當場痛暈過去,心尖兒都在顫。
這……不是時空管理局的全息模擬試煉場,是真實的、鮮血淋漓的古代……
世界,終於慢慢暗了下去,她努力睜大眼睛,想要將那張臉刻在腦海裡,卻漸漸沒了意識。
……
【宿主,醒醒。】
【少給我裝死罷工!記住你維護世界和平的使命!】
腦海中的聲音吵吵嚷嚷,讓宋悅輕輕皺起了眉頭。但那嗓音聽起來又無比熟悉,逼得她不得不睜開雙眼:“什麼鬼的使命……我沒死成?”
【你離當場去世就差了那麼一點點。不過被我救了。】
“……”
【在你瀕死的時刻,本係統正好啟動了時光穿梭,現在你已經重生到十年前的姬無朝身上!】
“什麼?”
【現在開始,將姬無朝的所有記憶傳輸給你。】
“等下!能反悔嗎?誰說古代世界和平了,簡直處處危機!我能不能重新選擇任務,回到和諧的現代社會?”
【做夢吧,夢裡什麼都有。】
係統的話聲一落,記憶如同潮水般向腦海中湧來。一幕幕畫麵連環播放,最後定格在了當下——
姬無朝是燕國一代皇帝,就在穿越來的前幾天,她禦駕親征,帶兵踏平了楚國,現在的她,正著騎馬,帶部隊走在返程回燕的路上。
不得不說,這位姬無朝雖然女扮男裝,但會些武功,帶兵打仗不含糊。就是腦子有點不好使,信了那些江湖騙子吹的修仙煉丹之術,整天不想著治理國家,隻追求長生不老,得道升仙。
不僅如此,她還對寵臣玄司北的話言聽計從,就在死前不久,被這位寵臣揭穿了女子身份,在以男子為尊的古代,這條對一個被架空了實權的皇帝來說,無疑是致命的。玄司北在輿論、權力兩個方麵持續施壓,導致了她最終的死刑。
宋悅垂眸看了看自己□□雪白的馬匹,又回頭望了一下身後基本被搬空了的楚國國都,隻見那飽經滄桑的城牆都倒了一半——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個激靈。
剛才用匕首殺她的那個白衣男人,腰間的玉佩上也刻著一個大大的“北”字,按照記憶,他就是玄司北!
可憐姬無朝到最後才知道,她最信任最寵愛的臣子玄司北,隱瞞了自己楚國皇族的身份,韜光養晦十年,隻為顛覆她的大燕!
背後的城池早被搜刮得差不多了,遠處的高樓,滾滾的濃煙中似乎還有未熄的火光,整個城池被破壞了一半,換做是她待在皇宮裡看著自己的國家變成這樣,估計也會抓狂,特彆是看到某個勝利者大搖大擺的騎著馬巡街,估計肺都要氣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