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空往下看，可以看見霧氣在翻滾，如沸騰的開水。
曾經也算是世界最強者的無名灰霧，在複活歸來後明顯落伍。隻能欺負一下無罪者這種可憐兮兮，沒有半神的中小型勢力。
嗯，沒有半神都都不算大勢力。哪怕人口過千萬也不行。
更何況這地方的人口素質不咋滴，格羅姆死後人心都有點散了，過十幾年估計還得分裂。
能夠長時間保持統一，需要特殊的地理位置，以及在這個地理環境下形成的文華，還有認同感等等等等。當初人聯統一也絕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地理位置，這邊倒是還行。認同感也有，但不知道能維持多久。
更關鍵的是，外部因素。像羅馬帝國，統一地中海，數次複辟。但終究沒能延續下來，其中除了製度問題外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四麵皆敵。
東方的古代王朝，通常隻需要麵對北方的遊牧民族，雙方互有勝負，雖然同樣慘烈，但遊牧民族同化能力太弱。導致每次都是中原站到最後。
北非，民族混雜，信仰混亂。
格羅姆若在還好，但暴君已死，這裡必然會被外人所分裂瓦解。
並且成為多方爭奪的戰場。
烏薩苦思良久也沒有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戰勝灰霧，再戰勝曙光號，然後投靠某一方勢力獲取一定自治權——如果那時候無罪者還在的話。
弱國就是如此。
在強者之間掙紮求生，卻會被一個浪潮打翻。
非洲北部本來是很熱的，哪怕在十月份也一樣。但霧氣遮住陽光後，反而讓這裡變得如春天般和煦。
熱帶地區本來四季就不明顯，季節更多是雨季旱季什麼的。
如今的溫度讓李樂感覺很舒適。但灰霧會讓這裡四季如春，缺少變化，那就不太值得高興了。
他討厭千篇一律，討厭不變的和陳舊的東西。喜歡創意與新奇。
而貝希摩斯的能力，似乎就很需要創意。
末世十年十月的某個下午，他本來隻是普通地在一座城市上方為己方部隊保駕護航，卻忽然想到了一個能夠對付灰霧的新招。
隻見李樂在天空中化作網狀，黑色的物質上泛起灰霧。
周圍的霧氣發瘋一般朝他所在的方向聚集，然後被全部吞沒。
無名灰霧需要真正歸來，並不隻是有信仰之力就夠了。要知道祂的本體可是霧主，也就是神之屍的一種。對這一個物種來說，神之印才是最重要的。
因為那是神格的碎片。是權柄的象征。
聚合是神之屍的本能，複活後的無名灰霧依舊有這種本能。
所以李樂釋放出灰霧的氣息後，就瞬間吸引到了霧氣的靠近。那是聚合的本能，是無名灰霧無法抗拒的誘惑。
“吸塵器嗎？”林茵坐在犀牛車上小聲吐槽。
李樂這波聚怪吸仇恨確實效果不錯。無名灰霧不再如從前那般平靜，而是開始躁動。
整個北非，以及其他地方的信徒們紛紛下跪，開始祈禱。許多狂熱信徒直接持刀自殺，用獻血表達忠誠。
“可惜幾年前主教的謀劃失敗，你沒有把蒸汽島變成神國，本身還死了一次。否則還確實很麻煩。”李樂形成的黑網一裹，如氣球般包住了一整團霧氣。
那團霧氣在他的包裹下不斷掙紮，黑色的身軀上時不時凸出奇奇怪怪的形狀。有人頭，有刀劍，還有各種奇奇怪怪的動物。
隻不過沒有一個能衝破李樂的封鎖，全部被他吞了個乾淨。
汙染隻會增強貝希摩斯，剩下的就是純粹的信仰之力。他變回人形，叼著棒棒糖落地，犀牛車很快開到李樂身邊，打開車門。
孫靈抱著狙擊槍站在車頂。
林茵一踩油門，開始加速。
坐在椅子上，李樂開始消化剛剛吞掉的霧氣，卻看見後方的灰霧凝聚成一支巨手，堅定地伸了過來。
“調頭，撞祂。”李樂用灰霧包裹犀牛車的車頭。
可犀牛車的拐彎一直是個大問題，林茵廢了老大勁才讓它轉過頭來，然後兩次加速，衝向那團霧氣形成的大手。
巨大的轟鳴聲被兩團霧吞沒。
可以摧毀城市的破壞力被限製在這小小的一段空間內。
半神之戰可以驚天動地。
也可以悄無聲息。
孫靈跳出犀牛車，身體化作一團火焰。審判騎士的力量率先發動，炎魔之火形成長劍，斬斷那隻大手。
黑色的觸手從犀牛車內伸出，開始吸取霧氣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