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叭。”淩秀乾巴巴道了一句,表示並沒有被安慰到。
喝了杯涼茶提神,淩秀不情不願地盤坐在無情對麵,和他對弈。
這是指導局,所以無情下得格外輕鬆。
“哈——”淩秀一手拿著棋子,一手捂嘴打了個哈欠,困意朦朧。
“睡眠不足?”無情的聲音就像他的人,冷冷清清的,好似冬日裡流淌的溪流,高冷卻也悅耳。
“可不嘛!”淩秀強忍困意,對無情抱怨道:“每日辰時不到就得起床,洗漱用膳後還得尊我父皇的旨意去梧桐宮問候,怎麼可能不困?”
淩秀每日必去皇後那裡請安,無情是知道的。想到淩秀巳時才回來,便道:“今日可成功了?”
“沒有!”一想到那長達一個時辰的苦等淩秀就煩。皇帝三個月前也不知道抽的腦門子瘋,讓她天天去梧桐宮報道。整整一百來天,她就沒見著過人!
怒意剛剛上湧,就被她按了回去:“不過,我這苦日子總算到頭了。”
“我那個母後’疼惜’我年幼,終於發了話,以後我每個月初一派人問候一聲就得了。”淩秀說這話時,語氣毫不掩飾,甚至說完自己都嗤笑出聲。
“如此……也好。”無情眸色閃了閃,終究沒多說什麼。
許是剛剛的話題不對,導致氣氛沉默下來。
一刻鐘後,秀兒眼皮沉重得不行,抓著棋子小腦袋瓜一點一點,仿佛隨時都能睡著。
見狀,無情心中一歎,這般年紀,應是天真浪漫萬事無憂的好時候。可他對麵這位大慶尊貴的公主殿下,五歲稚齡,卻已背上了本不該有的沉重。
他內心感慨,不由得放了放水:“我照著初學者的棋路與你下,三局之內贏我,剩下的時間隨你安排。”
“真噠?!”公主殿下驚喜抬頭,困意瞬間消減大半。
“嗯。”見她麵色生動起來,無情微笑頷首。
秀兒狂喜,仿佛枕頭已經在朝她招手。但一想到隨時都有可能殺回來的神侯,又萎了一半。她瞅瞅無情,試探性問道:“要是讓老師抓著怎麼整?”
“安心。”無情輕笑一聲,“師父前些日帶了個孩子回來。那孩子自幼在狼群中長大,一身狼般的習性,除了師父旁人的話根本不聽。”
“待師父告彆聖上,十有八’九會直接回府,不會來你這兒的。”
淩秀心下放鬆,對旁的事也有精力關注了:“你是不是又要多個師弟了?”
“或許。”無情落下白子。“那孩子天賦絕佳,性子卻是孤傲,隻喚師父請來的人為教練,並未拜師。”
無情心中有數,過不了幾年,神侯就會按耐不住打磨之心,親自教他。
“我發現,神侯不僅好為人師,而且十分喜歡突破自我啊。”淩秀嘖嘖搖頭。
“怎麼說?”無情抬眸看她。
秀兒嘿嘿一笑:“沒啥,隻是突然覺得你們師兄弟都挺個性鮮明的。”
無情冰山美人,接觸久了才發現這人外冷內熱。鐵手是年紀最大的,性格也好,明朗寬容。追命放蕩不羈,浪得飛起。而神侯又兼職太傅,本來是隻管教授太子課業。太子……算了,她那親哥隻好手工,不提也罷。而後又碰上秀兒這位學啥都沒長性的公主。如今,竟然跑去狼群裡撿徒弟了!
無情讀懂了她的表情,沒再多問,隻是落下一子。
“啪!”
“這一局,我贏了。”
淩秀低頭一看:“……”
“這局不算,光聊天了,我們重新下!”
無情:“……”
待五局下完,已是一個時辰後。
公主殿下麵帶懷疑,送無情到宮門口,靈魂發問:“你是不是都算好時間了?”
無情:“……”
這個時候隻需要微笑就夠了。
“……你居然套路我?!”秀兒憤憤道出狠話:“絕交!”
——我拿你當兄弟,你居然跟我玩兒套路!?
絕交!必須絕交!
“再過兩天,追命便回來了。”他莫名道。
憋著氣等人哄的公主殿下:“???”
“你不是想和他學輕功?”
“可沒學費。”追命的學費,是江南春風樓的清風醉,她遠在皇宮根本買不著。
“我有。已幫你付了。”
“無情,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她開心地蹦噠起來,殷勤地去推輪椅。
“不是說絕交麼?”
“絕交一刹那(秒)的時間還不夠?你是多看不起我們的兄弟情!”秀兒叉腰,理不直氣也壯。
輪椅上的少年看她鮮活的樣子,輕笑一聲。
不過五歲大的女娃,也不知是哪裡來得兄弟情。
作者有話要說:秀兒:絕交!
無情:我幫你交學費
秀兒:絕交……一秒鐘!
追命:這酒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