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顧玉婉知道他說的是真話。
秦王看著安靜閉嘴的顧玉婉,這場滿意地抽離了手,抽身而去。
顧玉婉冷漠地看著那道身影走到房門,毫無預兆地開口,“倘若我說...皇上命不久矣了呢!”你還會固守此時的想法,無動於衷嗎?
秦王搭在房門上的手僵住了,臉上浮現出抹猙獰之色,指尖泛白。
顧玉婉冷眼旁觀著對方的掙紮,不慌不忙地坐直了身子,翹首相待。
半晌,秦王才轉過身,漆黑的眸子盯著顧玉婉,沙啞著聲道,“你方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顧玉婉慢條斯理地倒了杯酒推過去,靜靜地看著秦王。
秦王舒出口氣,妥協地舉杯一飲而下,“你既是本王的王妃,無論何時本王的妻子都是你。”這是妥協,亦是承諾。
顧玉婉垂眸一笑,“願王爺永記此諾。”
秦王聞言,眉眼多了絲鬆意,“我們夫妻一體,榮辱與共,本王希望你如實相告。”
“自然。”顧玉婉莞爾一笑,“王爺,聖上龍體欠安,這個事實,你可以親自去查證。”
龍體欠安,宮內毫無風聲,這說明父皇已是封鎖消息,能知道的人寥寥無幾。這般隱秘的事情他這個做兒子的一無所知,顧玉婉是怎麼知道的,還是說世家的勢力已經滲透到這等地步了。
這一刻秦王寒意遍身,也是這一刻他突然明白為何皇家為何幾代都在竭力削弱世家的力量。
秦王深深地看了眼顧玉婉,轉身離去。
顧玉婉抿著嘴笑得意味深長,眼裡赫然是勃勃野心。
“小姐,新婚之夜王爺他怎麼走了?”婢女悄然走了進來,小心翼翼地窺著顧玉婉的臉色,唯恐她神情不虞。
“不必擔心,伺候我梳洗吧。”顧玉婉風輕雲淡地應了句。
“是小姐。”采珊不敢多問,戰戰兢兢地伺候主子洗漱安寢。待出了房門,這才瞧見一側的偏房亮著燈,一問之下方才知道王爺安歇在那裡。
采珊鬆了口氣的同時,又心有憂色。她原本以為秦王親自求婚,聖旨親賜,該是歡喜小姐的,可主子眼下的相處倒是叫她看不懂了。
“罷了,小姐那麼聰明,定會好起來的。”采珊喃喃自語著。
又過了半月,西北之案落下了帷幕,死刑之徒上百,菜頭街上的長階上連斬三日,滿階鮮血淋漓,血腥之氣數日未散,城門口熙熙攘攘地推搡著流放的犯人,數量之多上達千人,西北涉案的官員連根拔起,朝堂之上亦空缺了五分一的位置。
此案牽連之廣,乃是大燕朝建國以來,第一大案。太子雖未能動彈秦王的地位,但也順勢清剪了他暗藏在龍武軍以及兵馬司的釘子。更是順勢將西北各方勢力,尤其是世家盤根在西北數百年的根基連根拔起。還西北郡省一個晴朗的日月。
“如此血腥的場麵,你也不怕衝撞了。”寧初稍稍看了幾眼那長階未清的血跡便避開了眼。
齊沐雲卻一動不動地站在窗沿處,站立許久,“它既投在我的身上,便該有此擔當。”
“你這是歪理。”大半年未見,齊沐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