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幽深如潭,俊顏之上肅穆非常。
“起來吧。”
嗓音冷淡,聽不出情緒。
“謝殿下。”
蘇婧瑤起身,微微福了一福。
“蘇側妃還真是好手段呀。”
君澤辰的話語帶著冷漠,還夾雜著絲絲諷刺。
蘇婧瑤不明就裡,水潤的眸子滿是迷茫與無措,她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惹得他如此生氣。
“殿下,妾不知妾做了什麼,惹您這般生氣。”語氣中帶著委屈與不解。
“孤十日不來夕顏殿,你委屈了?”君澤辰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反問出口。
“妾不敢,殿下是東宮之主,您想要去哪,就可以去哪,妾不會有半分怨言。”
蘇婧瑤低垂著眼眸,小心翼翼地回答。
君澤辰看著眼前女子楚楚可憐又真摯的模樣,心中卻無半分動容。
這個女人不過是表麵一套,背後一套,這把戲倒是讓她玩得爐火純青。
“沒有半分怨言?那你可想要皇嗣?”君澤辰繼續逼問道。
蘇婧瑤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
難道她要直白地說出自己並不想要皇嗣這種話嗎?且不說今日皇後的施壓,單是這句話若傳了出去,恐怕就會連累整個蘇家。
“殿下就這般厭惡妾嗎?妾知道殿下和姐姐琴瑟和鳴,所以從不奢望殿下憐惜。”
“可是妾與殿下的賜婚聖旨上,明晃晃寫著讓妾為殿下延綿皇嗣,妾如何能說出‘不想要’三字?”
蘇婧瑤的眼眸中漸漸泛起淚光,盈盈如水,就那樣直直地望著他。
她倔強地咬著嘴唇,強忍著不讓眼淚滑落。
君澤辰的眼神微微一沉,他都如此質問她了,竟然還在他麵前故作柔弱。
“那你今日去坤寧宮找母後所為何事?難道不是為了皇嗣?”
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耐。
“妾今日去坤寧宮的確是因為皇嗣,可……是皇後娘娘召見妾,妾不得不去。”
蘇婧瑤輕聲解釋道,美眸中滿是無奈與苦楚。
君澤辰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自然,他眉頭微蹙,難道,真是他誤會了她不成?
可是以前母後向來對他後院之事並不上心。
當初他與淩悅大婚之時,他曾帶著淩悅,欲前往請安,母後卻擺手道,後院之事由他自行管理即可,還稱每日應付後宮嬪妃已然心累,太子妃無需時時拜見。
難道,當初母後並非不想插手他的後院,而是當真十分不喜淩悅?
蘇靖瑤入東宮不過十日,便能得母後親自召見,甚至還為了她,親自派金華姑姑前往禦書房,讓父皇對他加以訓誡。
“你在坤寧宮做了什麼?”
君澤辰的聲音相較之前,緩和了許多。
“妾陪著皇後娘娘說了幾句話,隨後……便回了宮。”
蘇婧瑤的眼神有些躲閃,她微微垂著頭,幾縷發絲滑落,輕拂過臉頰。
“孤聽說你在坤寧宮可是待了快一下午,你陪著母後到底說了些什麼?”君澤辰的目光緊盯著她,緩緩問道。
母後本就對淩悅有所不喜,若是蘇婧瑤再故作柔弱地告狀,他幾乎可以猜到,母後定然會更加厭惡淩悅。
然而,母後與淩悅皆是他所珍視之人,他自然不願見到二人關係如此不睦。
“殿下,妾真的未曾與皇後娘娘說過什麼。”
蘇婧瑤輕啟朱唇,嬌柔的聲音中夾雜著絲絲無奈,嬌靨上滿是懇切。
君澤辰眉頭微微皺起,心存疑慮。
蘇婧瑤輕抬臻首,琉璃般璀璨的美眸,猶如子夜繁星,飽含著真摯,目不轉睛地望向他,其間似有千言萬語。
可她心中卻巴不得他繼續追問,若他不再追問,自己這出戲又該如何繼續唱下去呢。
“你若不實言相告,孤男道不能自己去問、去查?”
君澤辰的語氣中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威脅之意,劍眉微蹙。
蘇婧瑤麵露難色,微微低頭。
隨後朱唇輕啟,輕聲說道:“妾於坤寧宮抄寫《女則》,抄了足足十遍才回來。”聲音輕若蚊蠅。
君澤辰麵露疑惑,劍眉高挑,問道:“母後緣何要你抄寫《女則》十遍,莫非你惹惱了母後?”
蘇婧瑤低垂著頭,心中暗自咒罵,狗男人,究竟是誰惹惱了你母後,你心中沒點數嗎?
“殿下,皆是妾之過,妾不能為殿下綿延皇嗣。”
蘇婧瑤的聲音輕柔婉轉,仿若羽毛般輕輕飄落,水眸中似有霧氣氤氳。
君澤辰聞聽此言,雙眸微眯,瞬間明白了母後召見蘇婧瑤的緣由。
母後定然知曉了他從未寵幸過蘇婧瑤,故而召見詢問情況。
而蘇婧瑤卻是個柔柔弱弱、與世無爭的性子,恐怕惹得母後生了好一通氣,這才派金華姑姑去了禦書房。
君澤辰的麵龐上浮現出複雜的神情,他深深凝視著眼前嬌美的女子,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絲漣漪。
她承受著他的誤會,又遭受著母後的責難,眼眶中雖泛著點點淚光,卻愣是倔強地緊咬下唇,不肯讓淚水滑落。
她看似柔弱,內心卻仿佛有著無比堅韌的力量。
“是孤誤會了你,母後的意思孤已然知曉。今夜,孤便留宿夕顏殿。”
君澤辰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傳來。
話至中途,他稍稍一頓,雙眸微垂,須臾,接著說道:“不過,孤不會碰你。”
其聲雖較之前溫和了些許,然所言之語,依舊帶著幾絲令人心碎的冷意。
“是,殿下。”
蘇婧瑤嬌柔的身子微微一躬,頷首應道,姿態恭敬至極,仿若一個任人擺布的精致木偶。
然而,她低垂的臻首之下,美麗的麵龐上卻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誰稀罕你碰?日後最好是彆求著碰她!
今日這般折騰,晚膳的時辰都快要錯過了。
蘇婧瑤朱唇輕啟,柔聲問道:“殿下用過晚膳了嗎?”
君澤辰劍眉微蹙,目光凝視著蘇婧瑤,輕聲回應道:“還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