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都來和趙行野更是離譜,架好相機,調整鏡頭,準備拍攝。
“還好你帶了長鏡頭出來,等會調整焦距,就能拍到球滾進洞的畫麵了……”
趙行野教得很投入,錢都來不時點頭。
紹暘不屑冷笑,不愧是司家的少爺,打個球都還有人在旁邊錄像。
可惜,這一局他注定要贏了,就算要錄,也隻會將他堪稱專業示範的動作錄進去。
紹暘雙手握杆,胯帶上半身發力,肩膀手臂一動發力,一杆擊出——
非常標準的左曲球!
白球飛出漂亮的曲線,落到他預想的位置,隻要再打一杆,他就能打進球了。
第一局是低洞,也就是三杆洞。
兩杆打進,堪稱優秀。
壓力落到司若塵這邊。
他單手調整了一下帽子,防止遮擋視線。
雙手握杆,膝部微彎,脊背挺直,動作標準但不僵硬,有種說不出的輕鬆寫意。
視線從球上落至遠處的球洞,一杆落下,寬鬆的白色防曬服跟著他的動作飛起,衣角飛揚,有種獨屬於少年人的肆意。
那顆球飛向天際,像一隻白色飛鳥,輕盈落地,準確無誤落在球洞之中。
一杆進洞!
“好!拍到了!”趙行野歡呼一聲,他舉起手,錢都來與他擊掌,啪的一聲,默契至極。
他們的快樂無人能及。
謝知聞率先鼓掌。
看著周圍一些老球友臉上震驚且不可置信的眼神
,他心中暢快至極。
等著吧,三杆洞算什麼,還有更絕的。
“這一杆真的絕了!”
“三杆洞,一杆就能進,這老鷹球真漂亮。”
“突然感覺自己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了。”
“年輕人技術好很正常,我年紀到了,體力不行,打得不好很正常。”
“紹暘雖然不錯,比起司公子還是差得遠啊。”
紹暘聽著風涼話,情緒還算穩定,不過一個老鷹球而已,有些新手隻要運氣好,也能打進老鷹球,瞎貓抓住死耗子而已。
紹修明陷入一種熟悉的恐懼,他感覺舅舅好像要gg了。如果司若塵能做到某件事,那一定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謝老,您是怎麼教的?”
“名師出高徒啊。”
“謝老您還收弟子嗎?不然開班授課也行。”
“司少這麼厲害,學了多久啊?”
“這一杆真的太絕了,有什麼特殊技巧嗎?”
謝大爺十分淡定:“常規操作而已。”
“年紀大了精力有限,不開班,學生數量也夠了。”
一旁的淩雲澈忽然有些慶幸,再看謝大爺,竟然從那張有點和藹的臉上看出幾分高深莫測。
司元洲也在隨著旁人一起鼓掌,比起那些關注球技的人,他更關注司若塵本身。
看他握著球杆,走向下一個球洞。視線始終追逐,就好像在陪同他走那麼遠的路。
大概是天氣有些熱,人也曬得懶洋洋的,他不急不緩,姿態閒適,看不出一點緊張情緒。明明是在比賽,竟有種閒庭信步的感覺。
第二場比的是中洞,也就是四杆洞。
標準杆數是四,低於四杆便算優秀。
紹暘仍然留在第一洞的場地,他要將球打進,再開始第二洞的比賽。
他儘量調整心態,司若塵能一杆進,不代表第二次可以!他曾經是職業選手,穩定才是長久之道。
紹暘第二杆仍然標準,有種千錘百煉的熟練感,揮杆之後,他握緊了球杆,下意識有些緊張。
好在,那顆球按照他的預想滾進了球洞。
三杆洞,兩杆進。
不得不說他打得不錯。
紹暘走向中洞所
在的場地,司若塵不會等他,已經再次架杆,默默計算軌跡,在紹暘走到之前,一杆揮出。
這次球飛得更遠了,迅疾輕盈,仿佛生出雙翼,有了自我意識,下落之際,準確無誤墜進球洞裡。
四杆洞,仍然一杆進!
“漂亮!”
“信天翁!”
“我沒有看錯吧,那麼遠的距離,真的進洞了!”
“簡直不可思議!”
球場一片嘩然。
比標準杆數少一杆叫“小鳥球”。
紹暘第一洞便是一個小鳥球,擱在平時要有一片歡呼,但放在此刻,無人理會。
比標準杆數少兩杆,叫“老鷹球”。
司若塵第一杆就是老鷹球,已經足夠漂亮,但也不及此時的第二次揮杆。
四杆洞,他仍然一杆進。
這樣比標準杆數少三杆的球,叫“信天翁”。
信天翁是一種白色長翼、體型較大的海鳥,用來形容球場上那瞬間的不可思議。
如同海鳥在天際翱翔,劃過如流星般的軌跡,不可複製,驚為天人。
“小趙,拍到了嗎?”趙行野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拍到了。”趙行野點頭,視線仍然在追逐鏡頭裡璀璨迅疾如流星的軌跡。
“到時候視頻發我一份。”
“也發我一份。”
“前麵的也發給我,我回去了多看看。”
紹修明聽著那些議論聲,忽然慶幸自己是坐著電動輪椅來的。不然他可能也會下場去挑釁司若塵,淪為對照組的就變成他自己了。
“能不能給我也發一份?”淩雲澈問。
“好,都有、都有啊。”趙行野熱情回應每一個人。換了陣營之後,處處都是鳥語花香,人人都是和風細雨,果然“打不過就加入”是至理名言。
*
司若塵還剩最後一個球洞,徑自走向長洞。
紹暘站在中洞前,久久佇立。
他已經選好了架杆,卻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揮杆。他心知肚明,自己不可能打出那杆“信天翁”,即使可以,也不是此刻。
他已經陷入了自我懷疑,如果一次是巧合,第二次就是實力,還會有第三次嗎?
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