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溟幾乎要靠掐大腿,才能忍住笑出聲的衝動,這麼小一隻還板著臉,臉頰上軟乎乎的嬰兒肥看起來好捏極了,
不知道揪一下會不會哭?
噢,是他高估這個龍族天才了。
想夠到門把手都要踮腳吧?
“你還是彆去外麵了吧。”
“我怕你叫拍花子的看見,直接套袋子扛走。”
“像你這樣白白嫩嫩的幼崽,沒有長輩保護,出去了很快就會被人吃掉,還不夠煮一鍋的。”敖溟輕歎一聲,語氣愈發溫和,還帶著嚇小孩似的恫嚇。
“日後就聽叔父的話,等我重立龍族天庭,封你做太子。”
“我是你的長輩,叔父不會騙你。”
“……”司若塵將那身道袍變小,又變出一雙靴子,完全無視了不停傳音的敖溟。
大概是因為原主修煉速度更慢,年份上去了,等他化形的時候已經是少年。而司若塵修為夠了,年紀還小,化形也是幼年體。
看來在人前做什麼事隻能用化身,不然這麼大一點,總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關注。
“你要不要玩具?”
“叔父可以做點小玩具送你。”
敖溟在幽黑的井底換了個姿勢,輕鬆而悠閒,唯有一雙眼睛殷紅如血,散發著陰鷙不詳的死氣。
這裡隻剩他一個活物,放眼望去,遍地白骨,自從靈力枯竭之後,這裡就成了一片死地。
“不用了,謝謝。”司若塵準備出去修煉。
井底的靈力越來越少,已經不足以供他修煉玄功第三轉。敖溟留在井底始終是一個隱患,如果無法確認他的無害性,就要想辦法加固封印。
“嘖,油鹽不進的小鬼。”敖溟低歎一聲,倒也沒真的生氣。他已經活了太多年,這裡一片空寂,隨便什麼聲響他都覺得有趣。
小鬼還想找到封印的缺口,也怪可愛。
封印從上古時期就有,缺口一直存在。
煉化妖魔之後的靈氣總要有個缺口流出去。
徹底把陣封死也行,到時候陣法就變成隻進不出狀態,龍族可舍不得那些靈氣。
現在缺口越來越大了,他總有一天能出去。到時候就把這小鬼抓住,揪他臉,看他哭不哭。
“又要出去了?”
“你要去哪兒玩?”
“現在的世界變成什麼樣了?”
敖溟見他要出門,隨意追問幾句。
“修煉。”
奶團一樣的龍崽出門前,冷冷丟下兩個字。
敖溟像個不放心孩子出去闖蕩的空巢老人,勸了又勸:“你帶些小妖回來,水府就有靈氣了,何必去外麵修煉?”
“你現在年紀還小,不知道家裡才是最安全的……想去外麵玩也沒事,注意安全。”
“如果有什麼見聞,也與叔父說說。”
“我在這井下,已經有幾萬年沒有見過外麵的光、吹過外麵的風了。”
敖溟歎息,語氣有些落寞。
司若塵出了水府,用了隱匿身形的法術,飛向深山裡的湖泊。
既然靈氣充足,那裡的生靈應該很容易開啟靈智。如果好相處,他就在湖中開辟一處洞府。
原主記憶中,官方對妖類有嚴格的劃分方式,有了靈智的妖怪要學習文化知識,不能犯法。這樣的妖怪靈氣純淨,相對無害,特事局會根據其特性安排工作。
那些以人為食的惡妖在特事局的清剿名單上,靈力渾濁而強大,也是原主想鎮壓到井裡的獵物。
司若塵飛出一半,就感應到附近有劇烈的靈力波動,刀光隱現,有人在戰鬥,規模不小。
他瞬間隱匿到最近的水域中,默默觀戰。
這個世界太危險了。
在他沒有足夠的自保之力之前,遇到危險先隱藏在暗處,再伺機而動。
“謝局上來就下死手,好狠的心,為什麼我們不能合作呢?”輕幽妖異的男聲響起,他穿著一襲紫色長袍,手執折扇,隨著折扇揮動,一片漆黑纖細、幾乎融入夜色中的針飛向謝應。
“你是什麼東西?敢和我談合作。”
謝應隨手一刀,那些細針仿佛碰上了一層堅硬而無形的屏障,重新飛向四方。
與他對戰的幾人(?)紛紛避開細針,繼續圍攻謝應。
一枚細針落進河中,幾乎在落水的瞬間,就冒起輕煙,針被衝成銀亮的顏色,被汙染的水帶著劇烈的腐蝕性,附近的魚蝦紛紛翻起肚皮。
司若塵蹙眉,將這一片水域的毒水封存,以□□去其他地方,等戰局結束,那些人離開,他才能收拾殘局。
作為一方水域神祗,調動水域之力如同本能,沒有一絲一毫靈力外溢,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
與其說是對戰,不如說是圍攻。
謝應一人被八人圍攻,裡麵不全是人。
比如最開始手執折扇的紫衣青年,衣袍下半截身體在戰鬥過程中變成了蜈蚣身體,拖出十幾米長。蜈蚣身體上連接著許多人類的肢體,密密麻麻看得人眼暈。
還有一個堪稱銅牆鐵壁的光頭行屍,肌肉虯結,頭頂還有九個戒疤。本應該是羅漢金身,但眼神冰冷死寂,隻有邪異之色。
他沉默著攻擊謝應,同時替其他人抵擋來自謝應的攻擊。刀光落在行屍身上,如金鐵相擊,留下深深的白痕,卻無法真正將行屍的肢體斬斷。
“嘶嘶——”
隨著一個滿頭蛇發的女人發出嘶鳴,附近山林中大大小小的蛇類都向這邊彙聚而來。
謝應幾刀斬出深深的溝壑,隔絕了那些湧動的蛇團,正在這時,聽到那個沙啞的女聲以一種古怪的腔調問:
“謝應,你記得你的父母是怎麼死的嗎?”
謝應握刀的手緊了緊,刀光劃向蛇女的脖頸,也在那一瞬蛇女睜開眼睛,眼中散發出石灰色的光。
謝應在與她對視的時候,身體瞬間石化。其他人抓住這個機會,各自攻向謝應的要害——
脖頸、心臟、胸腹,執刀的手。
謝應身上的黑色大衣在他承受攻擊時金光大放,整件衣服內部全是密密麻麻的符文,衣服表麵也刻下了無數法陣。
石化狀態對謝應來說是有時限的,最多十秒,他就恢複了意識,但身體卻有些僵化。
他往後避了避,即使如此,仍然在那瞬間受了不輕的傷,脖頸上有深深的爪型傷口,紫黑色的血順著大衣一滴滴流下,將地麵腐蝕出一個個空洞。
紫衣青年音色輕柔幽冷,說話時分外惑人:
“為什麼不肯與我們合作?”
“你不恨那些人嗎?”
“你仍然是高高在上的謝局長,隻要偶爾追捕的時候行個方便就行了。”
“你又不是道門天才,可以練道法。”
“你學的是武道,等你年老,實力衰退,樹敵無數,到時候誰會保護你?”
“不如成為我天理神教的護法,壽命、修為、功法,不管你想要什麼,教眾能找來給你。哪怕想複活死去的親人,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