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說。”
殷郊看了眼一旁帶著溫和、鼓勵笑容的申公豹,對他感官半好半壞,繼續道:“父親的宮中如今已經有了許多美人,不應該再向四處征召……”
“好,你說得很好。”宙王撫掌而笑。
這一夜,變成了父子局。
原本一場針鋒相對的苦戰被無形化解,必將有人承受宙王的怒火,反正不可能是申公豹。
月上三更,宙王看向殷郊:“你回去吧。”
“父親也早些安睡。”殷郊眼眶通紅,說到後麵情緒激動難以自抑,隻覺得自己又與父親重新交心,也相信父親一定會改好。
“你們還想留在這裡?”
宙王看向那兩個眼神相對無比默契的人,麵無表情,眼神冰冷。
不管妲己和申公豹究竟願不願意,總歸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等將西岐徹底解決,這二人就當做慶祝的禮物吧!
“願王上得償所願。”申公豹向他行禮。
“願王上得勝回朝。”謝應也隨之行禮。
“沒有第二次。”宙王看著他們,語氣有些警告意味,還帶著某些深意。
然後看著申公豹與妲己出營帳後各自走向一個方向,兩人都沒有再回頭。
哪怕有些前緣,也該散儘了。
兩人雖然沒有交流,但意見統一。
今夜準備不夠充分,並不是最合適的時機。
李靜水曾與宙王朝夕相處過,也許宙王色令智昏,毫無下限,但實力絕對強到恐怖。
以宙王這種性情,但凡實力差些,早被殺了無數次,不可能成為眾神之王。
謝應也沒有直接出手,如宙王這樣的神王,謝應並沒有必勝的把握。
最好能集兩方之力,將宙王徹底殺死,如果一擊不殺,反而引起他的警覺,後續會更難對付。
一切靜待來日,宙王總會成為兩個陣營之中的孤家寡人,到時候才是殺他的最佳時機。
*
“小龍王,謝應傳音問何時可以決戰,他好做些準備。”來自東方的一位中年道士問。
“等九曲黃河陣成,隨時可以開戰。”
“他如今怎麼樣?”
司若塵有些擔心謝應的處境。
“我已經問過了,昨夜殷郊闖入王賬,直言進諫,讓宙王很不高興。”道士解釋完,又問:
“大陣還有多久可以開啟?”
“再等一場雨。”
司若塵布下了九曲黃河陣,隻等一場大雨,水勢洶湧接近頂峰時,大陣即成。
誅仙劍陣需要先天靈寶作為陣基,才能發揮最強大的力量,萬仙陣則需要數目較多的修士,最好還要同宗同源。
九曲黃河陣以山川河流走勢布下陣法,融混元之力,有將一切重歸於混沌的力量。
潼關本就鄰近黃河,地勢險要,有叢山峻嶺,險峰穀地,與九曲黃河陣非常契合。
司若塵權衡利弊之後,放棄了另外威力更強大的陣法,根據潼關的地勢布陣,將潼關徹底圍死,整座城池都困在大陣之中。
“要下一場雨還不容易,很快就有了!”
道士正要出門做法。
“要天命之雨,如此大陣才能更加圓融。”
司若塵
作為這個世界的龍王三太子,本可以輕易引來一場雨,但這樣的陣法不夠圓滿,或許會讓宙王逃走。
如果是一場天命之雨,代表大勢已成,宙王非死不可,連天道也願助力。
*
第二日清晨,殷郊的屍體在河道中被發現。
整張臉已經被泡的浮腫,起來讓人看見他瞪大的眼睛,仿佛還殘留著幾分不可置信和絕望悲痛。
殷郊看似是飲酒過度,不慎栽入河中溺亡,但他本是道門高徒,一身修為十分出眾,又從小被名師教導治國之策,怎麼會發生這種意外呢?
誰都知道真正想殺他的人是誰,即使宙王下令,大軍轉守為攻,從潼關出征,隻取西岐大營,士氣仍然十分低迷。
“隨我出征的將士,立下功勞,有重賞。”
“不想出營的人也可以站出來。”宙王環視一圈。
其中幾位非常支持殷郊的老將站了出來,悲痛無比看著宙王,眼中帶著幾分怨恨。
宙王冷哼一聲,下一刻,他們的人頭落地。
聞太師沉默看著這一幕,原本他是去向截教求援的,但想到宙王已經變成了這樣,就暫時沒有急著向同門求助。
他打算讓宙王死在戰場上,再讓殷郊繼位,沒想到宙王如此果決,等他回來,直接殺了殷郊。
聞太師徹底確認了心中的念頭,不再有絲毫的懷疑,宙王乃妖魔附體,殷商已失天命。
再也沒有人敢退出隊伍,表達不滿。
人怎麼能憑空摘人頭顱呢?
隻有妖魔才會這樣。
宙王出關之時,潼關大雨。
天際卷起無儘陰雲,大雨如瓢潑落下。
宙王並不願見這樣的情景,抬手托起一團日光,試圖將下墜的雨水蒸發乾淨,然而雨怎麼下都下不儘,反而更大了些。
*
西岐。
“此陣可成。”
司若塵一直在等這場雨。
如果實在不下雨,他就隻能作法了。
好在這場雨終於下在了合適的時機。
隨著宙王不聽勸阻,一意孤行要在大雨天率軍攻打西岐大營,河道之中水勢洶洶,從四麵八方而來,九曲黃河陣成!
“讓西伯侯姬昌出來!”
宙王遠遠看著西岐大軍,不知道那海馬是什麼來曆,竟然也將西岐經營得有模有樣。
“叫我做什麼?”長生騎馬出現。
其實一開始它是很不習慣的,哪怕它的身體已經變成了人類形態,除了頭。但它仍然覺得自己是一匹小馬,再騎馬總覺得怪怪的。
“讓你來受死。”
宙王想,先殺西伯侯姬昌。
也就是那隻海馬。
再從海馬往下殺,兒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