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我們怎麼辦?”
“我們是不會都會死在這裡?”
“早知道不來參加這次的仙門大會了…
…”
不止蒼梧宗的觀戰者被引動情緒,另一個世界正在觀看直播的玩家心中也十分不舒服,沉甸甸的,仿佛壓著什麼重物。
遊戲並沒有參與這場戰鬥的意思,以旁觀者的角度分析、記錄這場戰鬥。
祂並不知道,“司若塵”作為魔域高層,為什麼會和這個莫名出現的魔主打起來。
或許二者隻是為了取信其他人。
或許他們同為魔域高層,但互相敵對。
這對遊戲來說是一件好事。
這個世界越混亂,就越適合祂成長。亂起來之後,就不會有人在意突然出現的玩家,也不會在意那些肆意瘋長的數據流。
司若塵同樣以劍意相對。
他練劍的目的與魔主彆無二致。
同樣是為了殺人,為了對敵。
但他執劍是為了實現心中所想。
為了將肆意作惡的人斬殺。
為了保護自己在意的同伴。
純白色劍意鋒銳而浩蕩,直衝霄漢。
明明擁有世間最鋒銳的劍意,其中卻不帶一絲一毫負麵情緒,哪怕用來殺人也沒有絲毫戾氣。
兩種劍意爭鋒相對,一黑一白。
仿佛宿命之中的對敵。
天地間仿佛隻剩這二人。
在所有人眼中羸弱多病的司若塵周身泛起澄明的白光,與幽焰之中的魔主對決。
劍與劍相交鋒,無形之間迸濺的淩厲殺意讓許多觀戰者肺腑劇痛,受創嚴重,不得不退遠一些。
此時的魔主本就隻是一團團魔焰聚集起來的產物,隨著他肆無忌憚的揮劍,魔焰本身正在不斷被消耗。
燃料是有限的,他們之間早已不止三招,想繼續戰鬥下去,還要更多燃料提供能量。
然而魔主不能再控製陣法內外的魔焰寄生者**,他身體中還有另一個意識。
於是,魔主索性彙聚最後的力量,凝結成殺招,這一劍落下,天地寂滅,整個蒼梧宗再不見絲毫光亮,一切陷入幽暗之中。
司若塵聽見體內細微的碎裂聲。
新生的經脈和丹田根本承受不住靈力浩蕩的衝擊,然而他避無可避。
眼看著無數人在魔主的劍意下沉淪,意識漸漸被染上幽光,司若塵終於解開仙
骨的封印,引入無儘帶著冰寒之氣的靈力。
仙骨本就遠超他的品階,從未真正被激活過,直到此刻,極致的冰霜之力降臨——
骨骼之中生出無儘寒意,極致的霜寒可以凍結世間一切,血肉掩藏下,原本微微泛藍的骨頭一點點褪去骨質的潔白,變成晶瑩剔透的雪藍色。
脆弱的身體跟不上骨骼的劇變,他的身體表麵驟然出現無數細小的裂紋,仿佛即將碎裂的瓷器。
漆黑的發一寸寸化為雪色,全身都被霜寒之力侵占、改造,唯獨識海之中還留有一團白焰,金色的焰心之中,司若塵的魂魄縮小無數倍,端坐其中。
蒼梧宗之中,一切都被冰封。
觀戰的所有人,思緒、身體都被冰封。
哪怕是遠隔一個世界的網友,都覺得全身發冷,思維也跟著變得遲緩起來。
來自魔主的幽焰,同樣被封在冰層之中。
世間一片冷寂,萬物仿佛要歸於冰雪之下。
直到一縷溫暖的白光突破冰層。
其中的金焰緩緩跳動,帶來無儘生機。
原本被幽焰侵染的眾人隻覺得溫暖的火光照在身上,那種被附骨之疽盯上的陰冷感漸漸褪去,凝固的思維也一點點複蘇。
他們下意識去追尋光所在的方向。
戰場的最中心處,原本用來對戰的地方已然變成一座雪峰,司若塵就站在白雪之中,漆黑如鴉羽的發已經變成了霜白,整個人幾乎融進雪中。
等他們看清司若塵現在的樣子,心中驟然一緊——
不止他的發變成了霜白。
他全身都是細小的裂紋,血本該順著裂紋滲出,然而極致的寒冷使鮮血凝結,從而讓那些裂紋變成極細的血線。
他像一樽破碎的人偶,用殷紅的胚重新組裝好,但無法徹底複原,留下了紅得刺目的血色。
纖長濃密的睫毛垂落,覆著一層薄薄的霜雪,透著一種觸目驚心的虛弱感,他好像一碰就要碎掉了。
雪風吹來,他就立在那裡,霜白的發與白雪相融,讓人分不清是真是幻。
讓人不敢眨眼,視線之中漸漸氤氳出白霧,模糊了畫麵,等溫熱的淚珠從眼中滾落,這時才驚覺眼淚淌過的地方,留下一種溫熱的鈍痛感。
“扶
危……”
藏鋒道君忍下眼中的酸澀,落在霜雪之間。
察覺到那縷微弱的氣息,心中刺痛。
隨著最後一擊被化解,魔主早已消失不見。
他從眾人身體中來,力量用儘又在幽暗之中消失。
唯有司若塵看清魔主消失時的畫麵。
那時,魔主身體已經虛化,與司若塵四目相對,眼中情緒無比複雜,難以用言語形容。
司若塵從中看到了難以自抑、無比深刻的痛苦,那絕不是漠視眾生的魔主該有的眼神。
“師尊,我沒事。”
司若塵聲音很輕。
他亦不敢大聲說話,怕現在這具身體會徹底破碎,屆時就隻能以魂體存世了。
他現在的身體狀態很差,前所未有的差。
以金丹期的身體,容納仙骨爆發時的恐怖力量,代價就是身體徹底被仙骨中的力量侵蝕,像脆弱的冰晶一樣,失去了血肉應有的活性。
鳳凰骨中的生機已經被耗去一部分,剩下的仍然在兢兢業業修複他的身體,但他現在不止經脈、丹田受損,全身每一個地方都瀕臨破碎,那些生機之力隻能維持現狀,儘量不讓身體潰敗。
“我能為你做什麼?”
藏鋒道君甚至不敢用靈力探查他的身體。
怕屬性不同的靈力讓司若塵糟糕至極的身體狀況變得更差。
“將這裡封起來,我要靜養一段時間。”
司若塵暫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