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珩想過五皇子,但他決不會因為五皇子就放過周家一人。能讓周漪漪活在承德宮,已經法外開恩。
“你,你……”周朔即使對周家其他人的死無動於衷,但他想到自己被送走的兒子,仍然心中一痛。
“是那邪物蠱惑了我,我已經與你說過,陛下非要逼死我們周家上下所有人嗎,幼兒何其無辜?”
周朔再三求情,司珩一言不發。
邪物仍然在周朔身體之中,隻不過被雲渡大師封住,無法出逃。
“若你想嫡子活著,就配合雲渡大師。”
司珩道。
雲渡大師已經想出了鎮壓邪物的辦法,隻需要在他身上刻下法陣,就能將邪物鎮壓到周朔老死那一刻。屆時,邪物沒有被法陣消磨,也會因為生機耗儘而消失。
“沒想到你也有懼怕的東西。”
“它說你有一個巨大的弱點,不能被天下人所知。這竟然是真的,想必你也很忌憚它吧?”
周朔驟然明白了什麼。或許,司珩能留他活到這一刻,就是為了威脅他配合雲渡大師,解決那個神異之物。
“它選中了我,又予我諸多幫助……你不是號稱天子,為何還奈何不了一個邪物,是不是因為你根本就得位不正,才如此心虛?”
司珩反倒笑了,奈何不
了?
有些事,不到萬不得已,他並不想做。
比如,將所有周家人關在一處,先殺周朔,再讓邪物寄生剩下的周家人,一個個寄生過去,邪物便能被慢慢耗死。
隻是這樣做有風險,邪物可能會附身看守的禁衛,司珩不願為它大動乾戈。
隻有周朔心甘情願,雲渡大師才能施法,將邪物困鎖在他身體中。否則邪物會不斷蠱惑周朔,讓周朔解開封印。若邪物附體的是心智堅定、心思正直之人,就不會有現在的動亂。
“若你想周家人活著,為你留幾個也無妨。你鎮壓邪物一日,他們便活一日。”司珩道。
“好,陛下,我答應你。”
“隻要我的兒子能活著,我就同意你的條件……”周朔權衡利弊,仿佛已經答應了司珩所說的要求。
正當他抬頭看向司珩之時,口中驟然吐出一枚細如牛毛的烏黑小針,以無法抵禦的速度,直接刺向司珩心口。
這才是真正的殺招!
周家人現在還沒有死,還來得及。
隻要司珩死了,周家人才能活。
它說過,隻要司珩死了,之前給他的那些忠心丹、讓人失去行動力的麻醉針、含有劇毒服下必定斷絕生路的百草枯,還有可以炸毀山路的火藥……它都會為周朔提供。
它會真正將周朔推上帝位!隻要司珩死了,再殺了太子,便無人可以阻擋周朔的大業!
如果太子沒有來行宮,或許還要廢一番功夫,但太子那個蠢貨自己送上門來,屆時再給太子一針,便能輕鬆解決了。
然而,那針在即將沒入司珩心口之前,被什麼東西擋住了,最終無力地落在地上,像一根輕飄飄的頭發。
“怎會如此!”周朔震驚。
這針是它提供的神物,是舉世難尋的暗器,可以穿金過鐵,不管是多堅硬的東西都抵擋不住。
哪怕是金甲玉甲,它也能穿透,而且速度極快,沾有劇毒,隻要劃破一點皮,都會毒發身亡,為什麼司珩會沒事!
“你不懂。”司珩忽然笑了。
小皇子看見他心口的疤痕之後,給他一麵小鏡子,說是護心鏡,讓他放在胸前。
不知小鏡子是哪裡拿來的,他不願讓小皇子失望,就放置在心臟之前,恰好擋
住了飛針。
“本想讓你多活幾刻,現在也不必留你了。”
周朔麵色大變,口中滲出烏黑的血,仍然不忘大聲詛咒:
“昔年,你不過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被發配到軍中,若不是我父親幫扶你,你如何能站到如今的位置?”
“你是全天下最狼心狗肺之人!你毫無人性,弑父殺兄,殘害手足,克妻克子,不得好死!”
“往後你也會被你的兒子殺了,你的兒子也會為了那個位置分出生死……”
周朔氣息漸弱,司珩看向雲渡大師:
“朕召周家人來。”
“不知可否將那邪物封印?”
“砰——”
周朔的頭爆開。
紅白相間,還有些烏黑的血塊。
他的腦袋像熟透的西瓜,薄得可怕。
眼睛仍然睜開,滿是怨毒和不甘。
那團黑霧從周朔頭顱之中浮出,這次體積幾乎縮減了二分之一。
為了讓周朔成功暗殺帝王,它兌換出了許多東西,不止抽空了周朔的氣運,還有周家上下幾代人所有的氣運。
沒想到周朔這個廢物,開了這麼大的掛仍然一事無成,害它將前幾個世界賺的積分和能量浪費了不少。
“封!”
雲渡大師倒扣金缽,試圖將它收入其中。
黑霧在金缽之中左突右閃,金缽表麵滲出許多細縫,眼看就要從中脫逃,司珩伸手,反扣住金缽。
黑霧一瞬間安分下來。
經過周朔一番操作,司珩氣運竟然更盛了。
那種強大的壓迫感,迫使它縮在金缽之中。
攻略係統甚至決定,以後永遠都不綁定姓周的人類。它以往也有攻略失敗的時刻,都不如此刻,如此狼狽。
司珩總不可能永遠帶著金缽不離身,它總能逃出去。何況,以這個世界稀薄得近乎沒有的靈力來看,司珩並不能將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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