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有萬千算計,恐怕也難和天子抗衡。
不過攻略係統也不指望他能做出一番大業,隻要能借用信陽王讓天下大亂,它從中獲得足夠的氣運,就能破開空間,離開這方世界。
上次從周朔身上逃離,它確實是想離開這個世界的,但能量不夠,隻能繼續留在這裡。
它甚至想過關掉已經使用過的係統道具,比如那兩張【形態變化卡】,但那兩張卡片彼此關聯,產生了一種奇異的聯係。
它不但無法關閉,並且被道具卡反吸走了不少能量,隻能限製道具卡的變化頻率。等它真正從這個世界離開,能量就不再會被道具卡吸走了。
不得不說,司家父子真的給它造成了極大陰影,至今它都不知道六皇子身體裡的東西是什麼,也沒有見過行事作風如司珩的天命帝王。
對它毫無敬畏,反而想掌控、禁錮、消滅,並且差點讓他成功了。
現在的攻略係統,再也不敢正麵應對司珩父子,隻希望未來天下大亂之時,它能收割到足夠的氣運,再從這個世界悄然離開。
信陽王劇烈咳嗽,忍不住在心中問:“以司珩的狠戾,必定不會放過本王,距離大劫還有幾年,本王要如何與他抗衡呢?”
【做你擅長的事,比如與異族結盟】
信陽王:“……”
要不是確定心中這個聲音非人,他一定會以為這個東西在嘲諷他。與異族結盟,的確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但他要養私兵,要草原名馬,隻需要賣一些糧食、鹽鐵,就能換得大量金銀,這也是情非得已的事,等他得到了皇位,一定不會再做。
如果當初繼位的是他,便不會有今日。
他本就是皇室正統,是最該繼位的人!
一想到這裡,信陽王心中便升起深深的不甘。他是皇後嫡出,但先帝繼位之時,他才十歲,因為過於年幼,朝臣擁立先帝,他錯失皇位。
為了自保,他不得不在先帝麵前裝成一個乖巧安分的弟弟,心中積鬱已久。甚至在先帝為他賜婚小官之女時,不得不笑著跪謝。
他的正妃,居然是一個七品小官所出,除了一張好臉,什麼都沒有,懦弱不堪,還生了個殘疾兒子。
所有支持他的人,都源於他是皇後嫡出,賢德仁厚,人品正直。為此,他不得不請封這個殘疾兒子為世子,這樣違背自身意願的決定,讓他越看世子越覺得厭惡。
有命無運!有命無運!
他一生最恨這四個字!
這個聲音告訴他,可以與天爭命,違逆天道,信陽王不管它是好是壞,都願與它合作,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得到天下之主的位置!
*
“也不知道能不能帶著你活著回京城。”
“要是你死了,總要有個名字才好下葬,你叫什麼?”傳旨太監高樹問那個替身。
“沈信。”被抓去當二公子替身的青年說。
說是青年,他其實還算年少,十七八歲,身體瘦削但有力,手上因為常年打獵有層厚繭。
“公公你走吧,不必管我。”
“我隻是不想死在王府,不想以二公子的身份死去。他們給我喂了毒藥,哪怕我出來了,也會毒發身亡。”沈信說。
“你吃了這藥,不管什麼毒都能壓一壓。”
“活著回到京中,說不定能為你解毒。”
高樹塞了一顆藥丸到沈信嘴裡。
“這……跪謝公公大恩……”
沈信當即跪下,磕了幾個頭。
“現在說大恩還早了些,你可能會死在半路上。”高樹笑了笑。
“公公知
不知道我母親如何了?”
他焦急道。
既然是替身,二公子自然與他交換了身份。
王府的人說會善待他的母親,如果他敢反抗,他母親自然死路一條。
現在真正的二公子都已經被殺了,他母親又在什麼地方,會不會被王府中人遷怒?
“放心吧,她被陛下的暗衛救走了,藏在安全的地方,你要是命大能解了毒,到時還能去接她,你也知道,她沒有你活不下。”
高樹沒說的是,二公子篤定陛下不會查到,性情高傲,不肯偽裝成沈信,還把那眼盲的鄉下婦人殺了。
這也是他殺了二公子,棄屍江中的原因。沈信尚且不知,但心中掛念著老母,尚有信念。
“多謝公公!”
沈信又磕了幾個頭。
*
京中,正在推行火炕,正值深秋,大力推行下去,今年冬日便能少凍死好些人。
此事由工部主辦,各部配合,火炕成本並不高,隻需要提前準備土磚,等工匠到了,砌出煙道,試燒無誤,火炕便成了。
萱王司瑓坐在輪椅上,被萱娘推出來,當眾給人講解怎麼砌出煙道,怎麼燒製土磚。
他的腿傷得很嚴重,十天半個月好不了,與其坐著不動,不如出來做點力所能及的小事。
前幾日出現在街頭的是太子、小皇子。
當日街頭堵得水泄不通,全都想看看龍子鳳孫長得什麼樣,看清楚之後不停吸氣,一會兒誇仙童轉世,一會兒誇陛下福澤深厚。
龍子鳳孫,天潢貴胄。
這樣高貴的出身,居然會在京城街頭和泥,沒有什麼比這更轟動了。
不久前沸沸揚揚的信陽王世子遇刺一事瞬間被京城百姓忘了,全都來看火炕怎麼做。
看過之後,雲裡霧裡,隻學會了做土磚,再請專門的師傅上門,給自己家裡砌一個,冬日能省不少柴呢。
太子總不能終日留在宮外,隻留了一日,後來都是萱王在表演當眾和泥。
雖然隻在宮外玩了一天,還在大庭廣眾之下活泥,累得滿頭大汗,著實不算輕鬆,回宮之後,皇子們仍然惦念這件事,還想出去一次。
“小皇弟,你下回要去講怎麼種菜嗎?”
“要不先教給
我們,等我們學會了,到時候和你一起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