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陽王根據方位,發現那個“天命之子”在京城,他差點以為是太子。以如今的局勢來看,未來最有可能繼承大位的是太子。
哪怕他有再大的膽子,也不可能綠到司珩頭上。本以為是測算有誤,又測出一個地名——沈家村。
信陽王對這個地方有些印象,他年輕的時候的確去遊曆過,那裡風景不錯,山水怡人。
他似乎與那裡的女子有些糾葛,但早早就拋在腦後了。
信陽王派人查證,很快就查到了沈家村一個父不詳的少年身上。他比二公子大幾個月,比廢物長子又小幾個月,如果真是他的血脈,沈信才是真正的二公子。
“沈信”這個名字,信陽王並不陌生。
因為長相與二公子有些相似,他是為二公子陛下的替死鬼,又僥幸逃過一劫。
二兒子死後,他派人追殺高樹和替身沈信,如今這兩人生死不知,而且,沈信身中劇毒。
信陽王已經讓人查出了沈信的生辰八字,還有他年輕的時候去沈家村的時間,大致是能對上的。
他實在不願承認這個結果,太諷刺了,真是太諷刺了!那個他恨之入骨的替身,竟然就是承載了他所有希望和野心的“二公子”!
就連攻略係統也不提“攻略沈信”一事。
除非沈信變成了一個隻會“阿巴阿巴”流口水的傻子,才會對信陽王生出一點微弱的好感。
如果沈信變成了傻子,也不再是能繼承大統的天命之主了。
“天命弄人,天命弄人!”
信陽王又被氣暈了幾次,連連吐血。
【不是天命,是因果報應】
攻略係統的電子音沒有絲毫情緒起伏,落在信陽王耳中卻無比刺耳,帶著強烈的諷刺意味。
因為信陽王的查證,司珩派遣的人也得到了這個結果。
沈信,的確是信陽王親子。因為信陽王的負心薄幸,他母親辛苦刺繡,將沈信養大,熬瞎了眼睛,又因為替身一事,被二公子害死。
司珩首先將消息傳給司瑓,誰讓他和沈信是親兄弟呢?而且一樣倒黴
。
司瑓心情極度複雜,原本十分忌憚沈信,雖然和沈信沒有仇怨,為了大雍江山,想將沈信殺之而後快。現在,有種詭異的同情。
沈信母親已死,這個消息他總會知道的。
等他的傷養好一些,他就不願意留在宮中了,想為陛下效力。
司瑓最終還是推著輪椅,來沈信房中探病,並與他說了沈母之死和沈信的身世。
“我要他死——”
沈信這個在山中長大的質樸少年,雙目赤紅,殺意衝天,對信陽王的恨也徹底衝上巔峰。
“好好好!我們都要他死——”
司瑓語氣溫和,試圖安撫他。
“你也給我滾出去!”
沈信再看萱王,看著他們肖似的眉目,瞬間遷怒起來。
司瑓離開之後,聽到沈信嘔吐的聲音。
他歎了口氣,原本以為自己就很慘了,還有被他牽累,無辜死去的萱娘,還有那個未曾出世的孩兒……直到遇到沈信。
“你和他說了什麼?”
“他血脈逆流,舊傷複發了。”
很快,萱娘過來處理沈信的傷勢,本來沈信能下床走動了,現在又躺回去,不知道要養多久。
“他母親死了。”司瑓解釋道。
一些更詳細的內情,是沈信的私密之事,他沒有告訴萱娘。
萱娘輕歎一聲,將安神的藥又加重幾分。
希望這個病人能儘快轉好。
*
沈信有段時日,吃什麼就吐什麼。
形銷骨立,眼窩深陷,像失了巢穴的野獸,又帶著凶性,恨不得立刻將仇人撕碎。
他無法接受自己的出身,甚至還不如做一個父不詳的野種。
反倒是司瑓這個過來人勸他:“你不好好養傷,養好身體,如何能報仇呢?”
“若你母親還在,想必也不想看見你這樣。”
“我母親也過世了,我還要將她的骨灰起出來帶走,不想將她留在那個汙穢之地。”
“哪怕我的腿天生殘疾,我母親也很疼我,從來不怪我害她失寵,擔心我的腿受凍,一條腿的褲子總比另一條厚實一些……”
“我知道你總要回去一趟,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去,還有左側殿那位林公
子。”
“他父親與信陽王是莫逆之交,知己好友,他年幼時就被那豬狗不如的東西派人拐走,九死一生才被陛下找回來。如今林家就隻剩這一個獨苗了……”
“你哪怕想報仇,也要給林公子分一半。”
“具體要怎麼分,你和林公子合計合計。”
沈信:“……”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