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娘雖然年輕,醫術卻十分精湛,她師承江湖高人,治病思路與宮中太醫不同,另辟蹊徑,尤擅解毒、治傷、續命。
近日,萱娘因為疫症的事晝夜製藥,都是益氣補身的藥丸,雖然不能直接將人治好,但能為病重者續命。
她心中有一個恐怖的猜測,但無法與任何人說。有些送到她手上的藥材品質非凡,用那些藥材製出來的藥,沒有同其它的藥混在一起發放出去,而是被無聲無息取走了。
宮中必定有位高權重的人染了疫症,如果是太子,不必如此遮掩,那隻能是……她發自內心的希望那人能好轉,為此十分心焦。
陛下是個好皇帝,容許她進宮學醫,平時多有寬宥,朝臣參奏她身為女子,不可為醫官的奏折被壓下,實在讓她萬分感激。他心有天下,是一位明君,絕對不能在這種危急關頭倒下。
“萱娘,我想起來了!”
“我想起來了重要的事……”
司瑓眼窩深陷,雖然沒有染病,卻瘦了一大圈,眼中滿是血絲,看起來十分憔悴。
“出去。”萱娘不讓他
進來。
司瑓的傷還沒養好,仍然要靠輪椅行動。萬一染上疫症,以他脆弱的身板,怕是挺不過去。
“真的是重要的事……”
“我把這個給你,你再研究看看。”
他遞進來一張藥方,上麵密密麻麻寫著好些藥材,有些與萱娘心中的設想不謀而合。
“你是哪兒找來的!”萱娘細看,十分激動。
“是夢中所見,不過藥方還不完善,我可能記漏了或者記混了藥材,也不記得份量,需要你慢慢摸索……”
司瑓死前,萱娘正在研究治療疫症的方子,她那時懷著身孕,精力不濟,沒能真正將方子寫出來,隻有一個大概的雛形。
他不通醫藥,也記不住太多藥材的名字,更不必說藥方。不過那時經常聽萱娘說,隱約記得一些。
自他重生之後,那些記憶便模糊了,仿佛有種無形的力量擦去了記憶,像一場朦朧的夢。
為了想起那張藥方,他逼迫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回憶,終於想出大概,立刻整理出來,送到萱娘這裡,希望能幫到她。
“這很有用……”
“我再想想,你快回去吧,近日不要出來。”
萱娘迫不及待開始製藥,也沒細問藥方的來曆,她不信神佛,也不信有這樣玄妙的夢。
萱娘一邊推演藥方,一邊指導太醫院的醫童、醫女製藥,忙得不可開交。
藥效最好的那一份,仍然由她親手製作,按照慣例,藥丸以溫養、續命為主。
不過,最近送來的藥材份量又增加了些,想必那人病症越來越嚴重了。
萱娘按照新的藥方另外製作了一批藥丸,將用處寫在紙上,兩種藥丸被一起取走。
新藥要找些病患試一試,她如今分身乏術,不能親自出宮找人試藥,便交托給陛下了。
*
落星每天都與小皇子一同用飯,隻夜間沒有睡在一起。他敏銳地察覺到小皇子情緒有些異樣,有心安慰,但也知道如今言語的寬慰並沒有什麼作用。隻有太醫院研製出治療疫症的藥,才能真正救民於水火。
落星搬來皇子所之前,曾與司珩秘密商議過後續事宜。司珩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疫症愈演愈烈,宮中有變,就讓落星帶小皇子去偏僻之處隱居
,等疫症消失再出來。
司珩說小皇子有些奇異之處,與常人不同,讓落星不必驚詫,一切以保護小皇子的性命為主。
落星隻覺得小皇子異常聰慧,遠超常人。他曾聽說世間有宿慧之人,或許小皇子也是其中之一。
他以為司珩指的是這件事……便做好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