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寧國府已經成了他們王爺的心病。
可他有什麼辦法呢?
如李家、魯家那樣的大商家,真不是那麼好找的。
人家能把生意做那麼大,好多本身就不止一個靠山。
他們王爺原先挺好的,但如今在走背字……
那些大商家也都有自己的人脈,早就打聽過了。
就算他們主動拉線,也沒那麼容易。
吳汝保也挺傷心的。
宰相門前七品官,以前走到哪裡,彆人不喊一聲吳爺?
好多
人送禮,都是王爺拿大頭,他們管事們也能跟著沾光,被孝敬到。
可是如今呢?
如今那些人都躲著他們走。
“好好好!”
晉王氣瘋了,“給你們七天時間,想個對付寧國府的法子,想不出來……,都給本王滾去西山挖礦。”
沒用的奴才,就不配站在他麵前。
……
寧國府,沈檸還不知道,晉王比以前更恨她。
但她這個腿傷……
醫女幫忙換藥的時候,她偷看了一下,繃帶根本就不能鬆,一鬆就流血。
顯然,沒被針線縫過的傷口,想要愈合,且得等了。
“傷口是不是挺深的?”
沈檸有點暈血,問這話的時候,臉特彆白。
“還好,沒傷到骨頭。”
醫女看她一眼,安慰道:“在腿上也好綁,隻要不用力,您多躺躺,十天半個月後,基本就不會再流血了。”
好在如今天已經冷了,用的藥也好,不用擔心化膿,要不然……
“這麼長時間啊?”
沈檸歎氣,“對這樣的傷,就沒有更好的法子了嗎?”
“……在軍隊是有的。不過,那都是要縫針的。”
那是沒法子的時候用的。
不縫就得死。
縫了有可能撿回一條命。
但是,不管是她,還是來的太醫,都不覺得這位夫人能熬過活生生的縫針之痛。
“能縫針?”
沈檸不知道對方所想,聞言反而振奮了些,“那我這……”
“縫針很痛!”
醫女隻能這樣說,“剛剛上藥的時候,您也感覺到了,很痛的。”
沈檸:“……”
她拍了拍腦袋,中醫的麻醉手段有哪些來著?
華佗的麻沸散是沒有了。
但是厲害的中醫,似乎會針刺麻醉。
安神藥也有讓人昏睡的成份,但扛不住動刀動針的痛感。
“抱歉,是我想多了。”
她歎了一口氣,“這段時間,都要麻煩你了。”
“您客氣了,這是我該做的。”
醫女笑了。
原以為給這位夫人換藥,會是很苦的差事,卻沒想人家客氣的很,傷口裂開流血,也沒哭沒鬨更沒動,她換得特彆輕鬆。
來之前,她可怕這位夫人在她上藥的時候亂動,再惱羞成怒的要治她的罪。
這樣的人,不是沒遇到過。
尤其內宅裡的太太奶奶們,好多連蹭個皮,都要叫半天。
“那我們就彆相互客氣了。”
沈檸笑,“正好家中有喜,做了許多喜餅,一會兒拎些回去,也給家人嘗嘗。”
“那就多謝了!”
醫女高高興興的得了一個大紅封,又拎了好些喜餅走。
“母親!您看誰來了?”
尤氏的話音未落,賈玥‘啊啊啊’的聲音就傳到了耳中。
一看到她,孩子就想往她這裡撲。
沈檸的心中軟軟,忙抱住她。
“今天我帶妹妹出去溜達的時候,她老往您院子扭。”
尤氏道:“中間還哭了一場,沒辦法,帶她回來,剛進院子,您說神不神?她馬上就不哭了。”
“我家玥兒是想娘了?”
沈檸抱著小女兒親了一下,“你說大嫂,我沒哭,我是想娘了。”
“咯咯咯~~~”
小姑娘在母親親她的時候,就歡快的笑了。
從來都是她娘帶她出去玩。
結果昨天沒有,今天又沒有。
賈玥當然就急了。
“哈哈,是大嫂錯了,我們小玥兒沒哭。”
尤氏笑,“母親,剛新平侯又來了,您看是不是要見一下?”
“他昨兒就來過了吧?”
“是!”
尤氏捂嘴笑道:“過來看您,當時您睡下了,他就隻在院子站了站,不過還托人送東西給大妹妹了。”
“那今天肯定還是來找你大妹妹的。”
沈檸一邊抱著小女兒,一邊道:“你去請程洛,順便叫人把你大妹妹也喊過來。”
程洛願意親近賈家,她當然不會往外推。
“回頭讓珍兒陪著吃個飯。”
“是!”
尤氏回頭,讓丫環們就喊人,“母親,您要是嫌屋裡悶,我們就把軟椅抬出來,往園子裡走一走。”
“……也成!”
在自己家裡,她有什麼不能做的?
沈檸點頭,“西府那邊,你二嬸進了佛堂沒鬨吧?”
“沒聽說。”
尤氏搖頭,“二嬸但凡聰明點,但凡顧著點元春妹妹,想來也不會鬨。”
女兒大喜的日子,她一個當娘的在家
又哭又鬨的,才不像話呢。
“沒鬨就好。”
沈檸跟女兒玩小手,“你也跟珠兒媳婦說一聲,有什麼事,不必忍著。你二嬸那個人,屬於得寸進尺型的,從一開始就得管住了。”
“……老太太不是讓周姨娘監管嗎?”
連佛堂的鑰匙都在周姨娘手上呢。
而且據尤氏所知,周姨娘的那個孩子,就是被二嬸弄掉的。
隱隱的,尤氏感覺老太太讓周姨娘監管二嬸是另有深意的。
“噢~”
沈檸回想了一下,“我都鬨忘了。”
她突然也懷疑老太太讓周姨娘管佛堂鑰匙的本意了。
雖然紅樓夢裡,周姨娘是個特彆老實,從不冒頭的。
但紅樓裡的王夫人可是實實在在的榮國府女主人。
最終連老太太都沒辦法管住她。
王熙鳳雖然厲害,卻也隻是個出錢乾活的管家。
就那樣,她還得受氣呢。
顯然王夫人對榮國府的管控是很厲害的。
在那樣厲害的王夫人手下,周姨娘想活著,可不就得更老實嗎?
可如今不一樣了啊!
雖然她也覺得王氏不如死了,但她真要死了,賈珠就要停考三年。
元春暫時也不能要孩子。
可程洛已經二十多了,她若不能要孩子,程家族裡那邊肯定還要說話,就是太上皇都有可能再賜個妾。
這不是太上皇乾不出來的。
甄太妃送來的謝禮越重,沈檸越不安。
總感覺燈會上的刺殺,跟甄太妃有些關係。
再出手……
就算她一輩子隱忍,不好再出手,可是膈應賈家於她卻甚為容易。
“回頭見著珠兒媳婦,跟她說一聲,看著些,不要讓周姨娘做得太過份了。”
“……誒!”
尤氏頓了一下,笑著應了。
沒多會,程洛和元春就一前一後的過來了。
兩人見到彼此,眼中都閃過一抹欣喜。
沈檸懶得當電燈泡,笑著閒話幾句,就讓元春帶程洛去園子逛逛。
果然,兩人很羞澀的走了。
這段時間,程洛雖然不太好往賈家來,但今兒一封信,明兒一支釵,後兒一盒果子、點心……,總是不斷。
元春偶爾回一個帕子,一個香囊,或者寫一首小詩,兩人每天倒都開開心心的。
就是迎春和探春都能看出來,大姐姐對未來姐夫越來越上心。
兩人都挺高興的。
雖然信不會分享,釵也隻能看看,但是果子、點心,她們都跟著沾光。
哪怕她們並不缺那些,可這吃的不是姐姐、姐夫的一片心意嗎?
“要是大表姐再遲些出嫁就好了。”
林長安一邊吃程洛送進來的橙子,一邊道:“她遲一天出嫁,我們就能多吃一天外麵的東西。”
“……”
“……”
正和探春一起解九連環的黛玉一下子愣住。
好像……是呢。
“唉~”
林長安小大人似的歎了一口氣,“程姐夫真是占了大便宜了,我們家好不容易養大的女兒,就那麼給他娶回家了。”
大表姐多好哇,他都舍不得呢。
可他偏偏有這麼多的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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