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佩蘭歎口氣,“誰知道呢?我們拿了人家的銀子,說要護衛她的安全,那就要護衛她的安全。”
其他的,暫時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我聽說大戶人家的丫環,都是識文斷字的。她們閒暇時,會教小丫環們認字。”
她摸了摸侄女的小臉,“到了寧國府,你嘴巴甜點,也勤快點,跟著認些字。若是有教刺繡的,你也多學學。”
打打殺殺,終不是事。
走鏢很苦,女子更甚。
她不想侄女再走她的老路了。
“一副好的刺繡,上百兩銀子都是正常的。”
“……嗯!”
聞雁兒點頭,“隻要她們有教,我就去學。”
她絕不會浪費的。
“姑姑,她們要是趕我走……”
“不會的,姑姑也會教她們習武。”
會點功夫,遇到不好的男人,不至於連個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走南闖北的聞佩蘭見多了此類事件。
女人厲害點,男人老實點。
女人的娘家再厲害點,男人就會更老實。
一夜無話。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沈檸也終於見到了她等了許久的女護衛。
“坐!”
“不敢!”
聞佩蘭直接進入她的狀態,“有些習慣還是不養成的好。”她進寧國府是做護衛的,護衛哪有隨便坐的,“夫人,從現在開始,我就是您身邊的丫環之一了。”
她看了一眼被養的好像嬌小姐似的青竹幾個,“但是做丫環,我沒經驗,我……”
“我叫青竹,從現在開始,姐姐跟著我,我教你。”
青竹笑著道:“同時,我們院裡要習武的……”
“我教!”
這也是她的任務之一。
聞佩蘭沒有廢話,“我每日早晚都會各打一遍拳,有興趣的,都可以過來學。”
“不知你的拳……”
沈檸很欣賞她的乾脆,當然也想問問她能不能學。
“我會太極拳、八卦掌、峨嵋拳、白鶴拳。”
聞佩蘭道:“夫人若有興趣,可以跟我學太極拳。”
“那就這麼說定了。”
沈檸笑,“青竹,把我的拜師禮奉上來。”
小時候見爺奶練過,但那時候不感興趣。
如今能係統的學,當然不能放過了。
於是,沒兩天,寧國府的小丫環們就多了一件事,每天要跟聞師父紮半個時辰的馬步。
沈檸紮不動了,隻能學花拳繡腿。
不過,太極打起來,遠比五禽拳好看。
她一點也不藏私的,把太極拳引進了凝翠軒。
日子在不經意間過去,待到史家送帖子過來,請喝酒,慶祝史
鼎這個忠靖侯回歸的時候,已是臘月十五。
一早,雪花又在紛紛揚揚的下了。
但北邊陸續回京受賞的有功之臣,反而讓京城熱鬨起來。
晉王等這一天,也等了許久。
彆人家,沈氏可以隨便找個理由不出門,但是史家……,她要給她死去婆婆的麵子,也要給榮國府老太太的麵子。
所以,史家她必去。
“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打扮好像尋常人的男子道:“王爺放心,沈氏逃不過。”
“……你們已經讓本王失望了一次。”
晉王盯著對方的眼睛,“記住,沒有第二次。”
“是!”
男子彎腰行禮,很恭敬的退下。
史鼎因為史鼐不合,早已搬離保齡侯府。
皇上新賜的忠靖侯府,有些地方又還沒有弄好。
但史鼎在京的日子又有限,於是,他特彆租了城西一處極有名的梅園接待親朋。
賈玥還小,沈檸自然不會帶她。
再說,她和賈珍一直擔心晉王不死心,連尤氏都以看家之名,留在了家裡。
馬車在風雪稍停時,緩慢駛出寧榮街。
賈母一人一輛車。
緊隨其後的是邢氏和鳳姐,她們婆媳一輛車。
然後賈敏一輛車。
沈檸在最後麵。
但有心人仔細一點,便可看出,寧國府的府衛出動了一多半。
除了隨侍的,還有扮成路人的。
“母親,前麵是南安王府的車轎。”
馬車停在城門口。
賈珍騎著馬過來道:“她請老太太過去閒話了。”
“……請就請吧!”
老太太也不是傻子。
沈檸擺弄她的披風。
這裡被青橙縫了一個暗袋,從傳教士那裡高價買來的火槍正在裡麵放著呢。
“你替我去打聲招呼就是。”
“誒~”
賈珍騎馬過去了。
很快,兩家合一隊,一起往梅園去。
“老姐姐可是有福了。”
南安太妃有些羨慕賈母。
能撐起門戶的賈代善沒了,兒子們不中用,卻沒想孫子起來了。
“不僅子孫得用,就是家裡的侄子們,也都起來了。”
原以為賈家一門兩公,就是一個家族最大的榮耀了,卻沒想,她娘家還有兩個侯爵。
這女人……是真的有福啊。
那個賈璉,原來誰看得上啊?
說是承爵之人,但事實上,當初的榮國府是賈政當家,賈璉就是他二叔一家的管家。
可如今呢?
連她的兒子,進京了,看到賈璉都要先示好。
南安太妃挺無語的,不知道史氏這個女人,怎麼就有這麼大的福氣。
“太妃說的什麼話?”
賈母高興,“王爺又哪裡差了?還有甄家,江南誰不知道甄家?要論福氣啊,您可比我高。”
“哈哈,說的也是,前兒王爺送年禮,還說看到一塊極好的紅翡,那是配年輕媳婦的,我就讓人添到你家那邊去了,不知老姐姐可看見?那塊紅翡啊,正合鳳丫頭。”
“正是呢。”
賈母知道,王妃主要是借她拉進王府跟璉兒的關係。
所以指明要送禮給璉兒媳婦。
“那塊紅翡一看,就合我家鳳丫頭,當時就送金玉堂,請那邊的大師父幫忙製頭麵了。”
“好好好!”
甄太妃笑著拍了拍賈母的手,“等到了梅園,你把鳳丫頭叫過來,我都好長時間沒見她了。”
“放心,她肯定要給您請安的。”
兩個老太太在這裡說話,後麵的王熙鳳聽到甄太妃和老太太坐到一車去了,眉頭不自覺的蹙起。
要過年了,今年各家送的年禮,簡直超乎想像。
他們的目的是啥,一眼可見。
南安郡王那裡……,不要說她了,就是賈璉也得聽皇上的。
可皇上好像不太滿意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