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大火(六千大章求月票)(1 / 2)

紅樓大當家 潭子 9920 字 6天前

賈赦的心在顫抖。

手拿大刀的他,也砍了一個黑衣人呢。

雖然對方已經被前麵的隊友砍傷了,他算是撿了便宜,可這是上了戰場啊!

他在戰場上。

啊啊啊

賈赦好想尖叫,好想大吼,好想……喊爹!

可是沒時間。

一點時間都沒有。

藍枝他們已經調轉馬頭,又殺回來了。

被保護在後方的他當然也不能太慫。

外甥女不想認他。

若不是說了東府大嫂遇險,也許都不會理他。

他對不起她,對不起父親,對不起……她一家。

賈赦迅速調轉馬頭,大吼道:“殺”

一聲殺,好像賦予了特彆的力量,身上澎湃著無儘力量,他手起刀落的砍下一顆腦袋。

不過同一時間,他的肩頭也是一痛。

就在賈赦以為自己小命休矣的時候,藍枝的大刀從旁插來,生生的抵住了對方的劈砍。

她挺生氣的。

殺敵是要講究技巧的。

瞞乾就是傷敵一千,自傷八百。

這在戰場上,也算大忌。

沒有哪個兵願意跟這樣的將軍。

這意味著,他們都活不久。

藍枝的大刀替大舅擋下一劍時,氣得想罵他娘。

但也沒時間罵,她的大刀以極快的速度從擋格反過來往對方那邊一壓,緊跟著猛的揮起。

大量的鮮血混著燙人的白色腦漿從黑衣人半顆腦袋上落下。

“にげさる。”

一個黑衣人發現不對,拔馬不顧一切外逃時,嘰裡咕嚕的說了一句他們誰都聽不懂的話。

但聽不懂,不代表沒聽過。

“倭寇,是倭寇!”

賈赦目眥欲裂。

他們家怎麼又會惹上倭寇的?

而且這些人……

“殺”

寧夏十三衛一聽是倭寇,哪能讓他們逃了?

藍枝舍不得自己的大刀,縱馬時一個探身,抓起不知哪個黑衣人丟下的長劍,猛的一擲……

正中目標人物的後心。

她這邊得手了,其他十二人當然也不會閒著?

雖然大家騎的同樣都是馬,但明顯,十三衛這邊的人在馬技上更勝一籌。

“留兩個活口。”

眼見他們三下五除二,就要把人殺乾淨了,賈赦忙大喊留兩個。

實在是不留不行。

倭寇不可能跑這麼遠,目標如此明確的殺大哥大嫂一家。

背後之人得掏出來。

“放心,留著呢。”

說話的男子腳下,正有一個匆忙、慌張摔下馬的黑衣人。

這邊的活做完了,那邊……

馬車前的黑衣人早在發現他們那邊不對的時候,就開始醞釀著逃跑。

但他們的小心思連馬車中的白老大夫都看出來,更不要說沈檸和府衛們。

“風緊,扯呼”

說話的黑衣人拔馬才要走,聞佩蘭的長鞭‘咻’的甩來,正好圍在他的腰間。

可他的馬兒已經感受到主人的意圖,畢竟屁股上都挨了一巴掌。

它呼的竄了出去。

身體被扯住的黑衣人沒有半點意外的‘啪’的摔在地上。

他才要起來反抗,範大明的大刀又已經架到了脖子上。

這?

他額上的青筋控製不住的跳了跳,到底放棄了反抗,反而避著刀,小心的轉過頭看向沈檸,“你是寧國府沈夫人?”

沈檸:“……”

“……嗬!”

看到她沒說話,黑衣人笑了一下,“想不到你的命這般大。”

她在這裡,老大的任務就失敗了。

他……也失敗了。

可恨賈珍都沒槍,她一個內宅的婦人,居然隨身帶了一把傳教士的火槍,還打的甚好。

“不過,你的命大,你的夫君賈敬就不行了。”

他笑著道:“還有賈珍,你們再遲一步,就得給他收屍了。”

這個女人害了他們,那也彆想得好。

“恭喜你,賈敬應你而死,你成寡婦了。”

說著,他猛的按住範大明的刀在脖子上一抹。

鮮血噴濺在雪地上,觸目驚心。

“……”

沈檸看著那騰了一點點熱氣的血,心頭發顫。

她顧不得管這個人,拎著上好最後彈藥的火槍轉向聞佩蘭,“去太玄觀,快!”

雖然可能早就遲了,但總要去看看。

紅樓裡,賈敬死於亂七八糟的所謂丹藥,這裡……

雖然穿來之後,隻見了一麵,但沈檸知道他才是賈家的定海神針。

所以,紅樓夢中他死後,賈母才會哭得那般傷心。

皇帝那樣看不上賈家,在他死後,也額外恩旨,追賜五品之職。任子孫儘喪禮畢扶柩回籍外,還著光祿寺按上例賜祭。

如今……

雖然賈家已經和書中的賈家,完全不一樣了,可賈敬在,沈檸的心是穩的。

她知道他還在秘密關注賈家,有什麼事做出格了,他也能替她兜上一半。

馬跑的很快,後麵寧夏十二衛也跟著藍枝一起追了上來。

倒是賈珍,因為有傷,還隻能坐車慢慢跟上。

他在心裡祈禱父親沒事。

父親那麼厲害,他都死裡逃生,父親不可能連最後一麵都不讓他見。

賈珍心裡在祈禱,但臉上的惶恐那般明顯。

白老大夫看了他一眼,在心裡歎了一口氣,沒說話。

行醫多年,老頭見多了生死。

不過這世道對女人尤其苛刻。

那黑衣人臨死的幾句話,分明在陰沈夫人。

也不知道這位珍大爺懂不懂。

老頭有些發愁。

深宅大院裡,無聲無息死的婦人太多了。

很多時候,明明是男人的錯,可是最終,男人都會撇到女人身上。

由女人替他們承受後果。

在女人承受後果後,他們的心……就安了。

白老大夫微微閉上眼睛。

太玄觀那裡,可不止有賈敬。

希望那些人都無事吧,若是有事……,沈夫人身上,恐怕又要背些東西。

時間在這一會,好像變得極長,卻又好像變得極短。

沈檸的腦子亂糟糟的。

她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越來越近了。

不是太玄觀著火,但……曾經她和賈敬住的彆院,還有好些地方在冒煙。

正提著水救火的太玄觀幾人,看到他們上來,忙往後避了避,眼中閃出驚恐之色。

“觀主,我大哥呢?”

賈赦抱著最後一點希望,緊盯身形狼狽的觀主。

“死……死了。”

觀主的身體晃了晃,跪倒在雪地裡,“那些人過來,以我們一觀人的性命做威脅,要賈先生自己現身……”

他的眼淚落下來。

人家本來都藏好了,可是,他師父師叔先後被殺,然後是兩個師弟,再是他徒弟……

“賈先生就現身了。”

他在他忍不住,就要指出他藏身地點的時候,主動現身了。

觀主一直都知道,賈先生是厲害人。

要不然,也不能有那麼多人塞銀子,讓他盯住他。

但那些人隻讓盯緊,沒說殺啊!

可是黑衣人……

“賈先生說他是天上的星辰,死——要死得轟轟烈烈!”

觀主看著燒毀的彆院,“那些人就把他捆著,放進了他想死的屋子。”

他抖著手,指向那個燒得最嚴重,連牆都塌了的地方。

沈檸的心本來都沉到了穀底,可是……

她看著這個原身曾經住過的主臥,記憶如水般襲來。

不同於他地,這間屋子有個地道。

那一年他們寄居道觀,建設彆院,焦大也跟了過來。

地道是賈敬設計,焦大偷著挖的。

出口……

沈檸的眼睛不自覺的瞟了下院牆的狗洞處。

當初是想買幾條看家護院的狗。

隻是想要人家忠心,得從小時候養起。

所以原身和賈敬就先買了一條,想要養養看,可他們才剛喂熟,就被人毒死了。

兩人輾轉反側了好幾天,終於放棄了養狗的計劃。

“大哥,大哥啊”

賈赦跪到地上,一邊哭,一邊捶地,“我們來遲了呀!啊啊,我的大哥啊,你死得好慘啊”

他哭得眼淚鼻涕都下來了。

藍枝看了一眼,忍不住走向好像愣住的大舅媽,“大舅媽,您要是想哭,就哭出來吧!”

哭出來的人,她不擔心,但是這不哭……

很容易憋出毛病。

小時候母親曾經羨慕的跟她說過,寧國府大舅和大舅媽感情特彆好。

雖然這一年,大舅媽回府生了小表妹,再也沒過來,但大舅媽要養小表妹的銀子,大舅舅真的就把他手麵上的銀子,全都交了出去。

彆人說大舅媽是大昭第一悍婦,可要她說,他們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而且,回家的大舅媽也沒閒著。

賈家在她的整頓下,真的比以前好。

在藍枝看來,這也是東府大舅舅最想看到的。

他們總兵蔣大人都說,東府的大舅舅和大舅媽厲害呢。

如今大舅媽這樣……

“你們出去,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沈檸丟下槍,慢慢走向燒塌的屋子,“都走,都走,他不喜歡人多。”

“……”

“……”

正在哭的賈赦看到大嫂這樣,可是嚇壞了,“大嫂”他哀聲喊人,“您不要嚇我呀!”

“走!我讓你走!”

沈檸回頭,眼睛裡帶著迫人的光,“去把珍兒,把玥兒,把蓉哥兒帶過來。”

原來是要叫孩子們。

賈赦忙點頭,“我去找,我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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