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白笑了起來。
抬手箍住哪吒脖頸,整了一番氣力。
剛才因為劇烈振動而滑落了下來。
兩人四目相對,一個衣著規整,蓮花金冠高戴,依舊是風度翩翩,氣宇軒昂,麒麟子的模樣。
而另一人,衣衫半鬆半解,身上遍布雪花紅梅旖麗之靡靡景色,纖細的脖頸上還留有因為用力而留下的掐痕。
掌中之物。
在這一片屬於的哪吒領域之中,容白毫無疑問是他的掌中之物,是他鎖在籠子裡的
雀鳥。
生死或如何,都由他全部做主。
容白確實被這密閉的空間所感染,所以在哪吒開口之後想到的真的已經開始恐懼自己肚子裡有孩子。
且不論生下孩子,會傷了她多年的修行,她若是想要用渡金蟬子轉世成佛的功果修成正果,那必然不可能生下彆人的孩子。
還有神明禁止留下子嗣,否則便是擾亂天規天條。
因為神明不能有私。
便是神也有自己的私心,而神明的一點私心都會對天下蒼生造成更大的後果。
神明不能留下後嗣,那麼生下神明孩子的人究竟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已經不用多說。
但在她靜下來之後,她又開始笑了起來。
她的太子哥哥呀。
手都已經放在她的脖頸上了。
在水中下一刻便要窒息的感覺也體驗過了。
可他就是舍不得殺她。
他就是舍不得。
即使說出超越他底線的事,也要讓她怕也要讓她難受。
容白又何嘗不知,哪吒對於神明私心的唾棄呢?
容白笑著抬起頭來看他,臉上的淚痕水痕亦或者汗珠,早就分不清楚,發絲淩亂如同荊棘藤蔓一樣爬上那一張美麗無暇的臉頰。
就像精美的瓷器從一側開裂破,隻下一秒或許就會在手中完全破碎。
“太子哥哥,你殺了我吧,你讓我修行儘毀還不如直接殺了我來的痛快呢。”
她哭。
眼眶含淚,雙眸裡淚珠清泄而下。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呢。”
“你明明知道這對我有多重要。”
她在靈山蘇醒過來之後,以原型存活了幾百年,才堪堪修煉成人形。
她汲汲營營多年,沒有了如今安身立命的法力。
他怎麼能夠一上來就紮她的死穴呢?
這不是主動讓她惡人先告狀嗎?
哪吒再一次被氣笑。
深深呼出一口氣。
他承認自己是故意想要看著容白害怕,但看容白驚恐的那一刹那,他開始不爭氣的心軟。
若不是容白緊接著就笑出來倒打一耙,恐怕他還會不爭氣的擦拭掉眼眸滑落的那顆珍珠,如同往常一般,低聲哄她。
“哥哥——”
哪吒這一次什麼都沒有說,因為他發現他早已奈何不了容白。
言語刺痛她幾分他都能夠感知幾分。
更不要說親手殺了她。
讓這個能氣人能哄人能嬌嬌的喊哥哥的小妖精死在自己的懷裡,再沒有任何的聲息。
他做不到。
他馳騁千年人間,儒家禮法從未放在眼中,一生所求不過自己問心無愧,不過自己舒適。
倒在容白身上是他無法想象卻又甘願沉淪的一個事。
“哥哥——”
容白拉長了尾音,淒婉非常,仿佛就是在控訴他這個負心人一般。
哪吒抽回了自己的手,幽深的眼眸。早視著她的雙有恃無恐眼睛。
他沒有再問什麼,隻是心底裡已經給那取經的和尚下了斬立決的詔書。
下一刻含著氣惱吻上了那一個控訴著他絕情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