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昨日就該給押到詔獄去的是我聽賢侄今日來訪才特地把這人留到今日。”
“賢侄要不先坐一會?待我叫人把那罪犯押來見你”
她不由心想桑印對她要是有對這人一般和善她也不至於如此怕他。
隔了一會她又實在是好奇便悄悄挪動腳步偷偷往外看了一眼。
遠遠見得長廊儘頭處站了約莫三四個人桑印微微弓著腰臉帶諂媚正同為首之人說著話。
桑窈又往外探了探腦袋在一眾人影擁簇中看見了他的臉。
下頜鋒利蒼白俊美一身玄黑而立神情一如既往的疏淡而他周遭皆低眉躬身小心翼翼的跟著。
他身量高於此頗有鶴立雞群之勢氣質該是寡淡薄情的但卻能輕易吸引旁人目光可又不敢多留。
麵對桑印明顯的套近乎此人眉眼間已隱有不耐淡聲一句“大人費心了”就敷衍了過去。
他說話間腳下步履未停桑印要費勁些才能追上他的腳步但這人全然沒有要等等這位四品重臣的意思。
還是一如既往的傲慢。
謝韞年紀輕輕就身居要職政績斐然。
但這並不是桑印這個刑部侍郎恭維他的主要緣由。他還有另外一重身份謝家嫡長子。
往上再數一百年謝家可同皇帝共治天下朝中大半官員都與謝氏有所關聯即便是旁支疏屬也足以稱霸一方。
百年過去謝家雖不同於往日卻依舊是頂級門閥權勢滔天甚至可左皇權繼承。
再看謝韞其人按當下審美他可稱第一美人是為當今京城內閨中女子夢中情郎。
就算不論家世桑窈與他也可稱雲泥之彆。
她抿了抿唇不願再看。
然而正當她想收回目光時那人卻似有所感般忽而望了過來恰與桑窈對上目光。
他目光冷淡卻莫名帶著壓迫感如深陷寒潭般令人不由屏住呼吸桑窈頓時心中一緊飛速縮回腦袋。
侍從貼心詢問:“桑姑娘怎麼了?”
桑窈心有餘悸的搖了搖頭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開始祈禱桑印千萬彆把謝韞帶到這來然後應聲道:“沒事沒事。”
喜歡謝韞的女子的確很多但那些情意大都在暗處沒人敢向其表露。桑窈也不太清楚為什麼。
她暗暗猜測蓋因這廝生了一副清雅君子相脾性卻不好還時常目中無人如此表裡不一怎麼會有人真情實感的喜歡他。
她垂著腦袋想不就一張臉能看罷了她就不喜歡謝韞。
嚴格來說謝家雖已攀上極頂但謝韞同她之間卻並沒有什麼尊卑關係曾經她也被謝韞那張極致的俊臉迷惑還以為他真是個清雅君子。
但她跟謝韞少有的幾次交集都非常不愉快。
叫她印象最深的還是上回宮宴朝中權宦世家公子小姐皆在場謝韞那時碰巧就站在她身邊
謝韞本身就是個極具話題的人物跟他站在一起連她都變得矚目了但她是個不想被人注意的人緊張之餘正打算偷偷換個地方站的時候突然不知怎麼被人撞了一下她重心不穩直接朝謝韞那邊摔了過去。
事出緊急就算她已經非常努力的穩住身形還是沒能力挽狂瀾。
但沒關係她旁邊還有個人。
很顯然按正常邏輯不過是舉手之勞隻要謝韞還是個正常知禮的人就會出手扶她一下。
時下民風開放扶一下也不會怎麼更不會有人說閒話。
那一瞬間她心裡百轉千回一邊恨自己沒站穩又一邊對謝韞心懷愧疚甚至連怎麼向謝韞道謝都想好了。
但緊接著她就看見謝韞淡淡掃她一眼繼而身形微側正好避開了她。
是的他避開了動作非常自然。
於是眾目睽睽之下桑窈就這樣摔進一側的花圃。
因才下過雨泥土濕潤鬆軟所以她一點也不疼。
但她知道臉已經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