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晉江7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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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判和兩位心症太醫,以及一位經驗老道的資深太醫,很快趕來,一一對虞楚黛進行診斷,說法大差不差,心脈紊亂,心脈微弱雲雲。

虞楚黛對他們的說法,都能背下來了。

她拿出方才擦過血的帕子,讓太醫們過目,道:“這上麵的血跡,是本宮方才吐的。”

雪白絲帕上,鮮紅點點,觸目驚心。

太醫們紛紛跪下,一身冷汗道:“臣等無能,求貴妃娘娘責罰。”

他們身為大夫,比誰都清楚,嘔血這種症狀有多嚴重,普通疾病不會有此表現。可貴妃這病,著實詭異,他們已經應對了大半年,就是看不出端倪來,陛下幾次三番重金尋求天下名醫,那些人亦是束手無策。

虞楚黛聽到他們的心聲,便詳細告知近期自己的身體狀況,又讓他們一一給自己望聞問切,再診一次。

辛苦折騰過後,太醫們商議討論一番,自覺跪在地上,叩首而不敢起。

院判擦著腦門兒上的汗,伏地道:“娘娘,臣等醫技淺薄,臣等有罪。”

虞楚黛知曉這些人並非有心瀆職,一旦她有事,高龍啟不會放過他們,他們比誰都想治好她的病,隻可惜,已是黔驢技窮。

虞楚黛屏退其他太醫,單獨留下院判。

院判緊張不已。

虞楚黛道:“院判,起身說話,賜座。”

院判不敢,依舊跪著,羞愧道:“娘娘,微臣著實無能。”

虞楚黛道:“我知道,此事你已儘力。我這病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症狀之類,皆不明晰,你們診斷不出來,陛下找的民間大夫們,也診斷不出來。你年紀也大了,坐著說話吧。”

院判這才敢起來,坐下後,道:“娘娘,說句實話,您當前喝的藥方,微臣們研究過,覺得此藥方頗為詭異,有些藥物尋常,卻也說不上難得,可按照此方,湊在一起,竟然效果奇佳。藥方裡的搭配,路數同尋常醫者不同,臣等斷然配不出來。不知娘娘從何得來此方?若是能找到這人,娘娘的病,或許就能迎刃而解。以陛下的本事,無論這人在哪裡,都能掘地三尺,給他找出來。”

虞楚黛道:“此藥方是多年前,我還在家時,家人替我尋找的江湖術士所配。我還記得,那位術士當時已是耄耋之年,老態龍鐘

,我娘扶著他才勉強能走路,恐怕如今,已駕鶴西去。縱然他還在世,怕是也難,他跟我家父母說過,他隻能開藥方替我續命,至於根治,怕是無力回天。”

院判聽後,深深歎氣,心裡開始哀悼自己的命運。若是貴妃出事,不知道陛下會如何遷怒他們太醫院眾人。

貴妃道:“院判大人,我吐血的事,先不要告訴陛下。”

院判驚訝,道:“這、這恐怕不行,陛下交代過,娘娘的一切狀況,都需呈報。”

虞楚黛道:“你們如舊呈報便是,反正查來查去,都是那幾句話來回說。在病曆中加上一句吐血之症,難道你們就會治了?還能有什麼其他用途?總不能是告知陛下一聲,讓他做好眼睜睜看我去死的心理準備吧?”

院判被問得啞口無言。他根本搞不懂這個怪病,根本無從下手。貴妃的心症和陛下莫名其妙的渾身劇痛一樣,都是疑難雜症,查無所查。若是陛下知曉貴妃病症加劇,恐怕隻會暴怒難遏,他才不是提前告知一聲就能給太醫院免責的主兒。

虞楚黛看出院判心思,道:“你心裡很清楚下場。所以,按本宮說的去做。本宮的身子,本宮自己清楚,恐怕非長命之人……早晚會有那麼一天。你聽本宮的,本宮會尋個時機,為你們太醫院眾人,求個恩典。陛下應當會給本宮幾分薄麵。”

院判驚愕。

驚愕過後,他跪在地上,對虞楚黛叩拜。

“娘娘……”

他本想說幾句“娘娘多慮,切莫憂思傷身”之類的話,卻又覺得,說這些假話,渾然無用。

無論是帝王將相,還是窮苦百姓,在命數麵前,說什麼漂亮話,都是無用。

上天要帶誰走,人間便留不住。

他是大夫,比誰都清楚這一點。

院判重重磕了三個頭,“微臣,替太醫院眾人,謝過娘娘大恩大德。”

虞楚黛屏退院判,坐到梳妝台前,望著鏡中蒼白的麵容和唇色,拿起胭脂,點在指腹,慢慢妝點。

此刻,她的內心很平靜。

她自小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江湖術士從前也診治過幾例類似的心悸病患,男女都有,都是娘胎裡帶出來的病,且往往因為憂思驚懼或各種意外刺激而早早離世。

術士的原話是,活不過十八歲,這是最樂觀的估計,事實上,在她之前的那些病患,十四五歲便已辭世。

她能活到現在,全靠家中關愛養護,以及她異於常人的穩定心緒。

已是幸運之至。

縱然有過僥幸心理,但事到如今,她沒什麼不敢麵對。以後,她再也不說那個走路顫顫巍巍的老頭是江湖術士,人家明明是神醫。

忙了一整上午,連早膳都沒吃,腹內唱起空城計。

虞楚黛叫來結香傳膳。

飯菜送來後,虞楚黛照常吃吃喝喝,結香和小壽子則在一旁愁眉不展,擔心她的病情。

虞楚黛道:“剛才太醫們也都看過,說是秋季生躁所致,沒什麼大事,多喝點潤肺去火的東西就好。你們不必擔心。”

結香和小壽子聞言,輕鬆一些。

但小壽子懂點醫術,道:“可是,隻是因為季節轉變就生躁得吐血,也太嚴重了。況且如今已不是初秋,近來下雨也挺多,並不乾燥。”

虞楚黛道:“你們北昭的雨,再多也比不過南惠,我在南惠長大,當然會覺著乾燥。你有空在這裡擔心,不如多給我熬煮些秋梨枇杷水。”

小壽子笑道:“主子說得是,奴才這就去辦。”

虞楚黛又衝結香道:“你去給我做些潤膚的香膏和香露,多準備些,我最近渾身都覺得乾,我這裡有個古方,你按照方子做。”

她拿出紙筆寫下來,材料難得,步驟繁瑣。

結香收下看看,笑道:“還真是個精細物什,不過主子放心,奴婢一定給您做好。”

兩人走後,虞楚黛才鬆口氣。

給他們都安排點事情做,免得整日胡思亂想,憂心忡忡。

她望著桌上飯菜,色香味還是那麼誘人,低頭繼續吃飯。

******

宮裡的日子悠閒舒適,虞楚黛每日仍是做些自己喜歡的事,一如往常。

秋季沒什麼好風景,風雨蕭瑟,枝葉凋零。

她讓人給枯樹枯枝上紮上紅綢帶和做成柿子形狀的小燈籠,看上去便熱鬨歡快許多。

一個月後,高龍啟如期歸來。

北方本就寒冷,今年的雪又下得格外早。

收到消息後,虞楚黛披著厚厚的紅色鬥

篷,雙手捧著個小暖爐,在宮門口等待高龍啟。

厚重的宮門,緩緩打開。

疏疏落落的飛雪中,高龍啟銀甲玄披,手持慣用的那柄陌刀,策黑虎而來。

他逐漸靠近,一躍而下,動作利落。

看來,身上沒受什麼重傷。

高龍啟大步流星,朝虞楚黛走去。

隔著風雪,她紅妝昳麗,笑意盈盈。

高龍啟端詳一番,道:“貴妃今日還特意打扮了一番,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