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喜怒心思,有什麼好猜?猜也猜不到。更何況克裡斯對他的態度一直很反複和彆扭。
克裡斯語氣冷淡:“我們的考核通過了嗎?”
希爾維亞想了想,雖然監考官斐爾德先生還沒發話,但他覺得,這成績很難算不通過,他把魔蛇領主直接弄得灰都不剩了。
於是他點點頭,對克裡斯說:“嗯。”
克裡斯皺著眉,凝視了他幾秒:“你自己怎麼做到的?”
希爾維亞頓了一瞬:“我不想說。”
克裡斯嗤笑了一聲,看了看優雅站在旁邊的斐爾德。經過對付紙蛇的戰鬥,他非常確認,希爾維亞有些手段,但是他到底沒有魔力。
他一個人,對付不了魔蛇。
克裡斯對希爾維亞說:“你讓他幫了你。”
希爾維亞沒說話,默認了。
用聖水這種事,當然不能告訴克裡斯。但是他又沒法在這麼短的時間編造一個合理的謊言,拿斐爾德做掩護,是目前糊弄克裡斯的最優解了。
克裡斯冷笑著。
他衣服被魔蛇弄壞了,於是他乾脆把整個上衣都扯掉了,隻剩黑色皮褲包裹著身體,箍住充滿力量感的細瘦腰肢。
冷白色肌膚上淌著鮮紅的血,清晰優美的肌肉上爬著猙獰的傷,混合出一股年輕逼人又桀驁不馴的氣勢。
他就這樣和襯衫長褲整齊優雅的斐爾德隱隱對峙。雖然狼狽,卻不落下風。
年輕的魔族抬起高傲的頭顱,看著斐爾德。他和這位早早登上高位的師兄基本沒什麼交集,也就沒什麼情誼。魔族最是薄情隨性,如果惹大領主不高興,這位大人半點都不會顧及所謂師兄弟的關係。
但他還是頂撞道:“那麼,這個考核結果,我不接受。”
他一詞一頓補充道:“我,不,作,弊。”
斐爾德玩味地輕輕笑了,他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優雅從容,像在隨口教育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作弊?你為什麼說是作弊?那你又想怎樣?補考?”
“你大可以問問你隊友的想法。”斐爾德懶懶地說,“你這次就差點害死希爾了,你還想拖著另外兩個隊友再尋一次死?”
他溫柔笑著,話語卻在補刀:“本事不夠就夾著點尾巴,小朋友。”
“你!”克裡斯攥著拳頭,憤怒幾乎快要化作火焰從眼睛裡冒出來了。
*
地下室裡充滿了火藥味,教室裡卻是一片寂靜。
這寂靜是因為震驚。在剛剛,四枚樹皮燈突然齊齊熄滅,所有魔族學生都愣住了,剛以為這個小組團滅了,就看到,象征任務成功的火炬猛地點燃了。
於是所有人都凝固了。
這種從來沒有人做過的事情,從來沒有達成過的記錄,被這一屆圓桌會的新生做到了。
而且,全員存活。
謝伊第一個就蹦了起來,他剛離開椅子就放聲笑了出來:“哈哈哈!我就說希爾會沒事!他們成功了!”
下錯了注的學生開始捶桌子,怒罵的聲音四處響起。然而在發泄過後,所有人的情緒又變成了同一種——震怖,以及敬畏。
魔族畏懼和崇拜強者,魔王就是最好的例子,他用鐵腕讓所有魔族臣服在他腳下。如今,這個小組的成員已經讓大家看到了他們的實力。
大家開始激烈地討論。
“克裡斯居然這麼強嗎?克裡斯和萊茵,還有阿加莎,他們擊敗了魔蛇領主?”
“院長的學生,你說呢?”
“之前真沒想到他有這麼強,確實,校長的上一個學生,是魔王陛下啊!克裡斯不會成為下一個魔王吧?”
“住口!你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