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最後真成了君昭的犧牲品,至少這一世她護住了慕府,父兄和阿娘皆在人世,她又有何遺憾?
一刻鐘後,慕鸞獨自去了暖閣。
暖閣的門依舊半開著,慕鸞手裡捧著個托盤,這回沒有遲疑,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視線從房間裡掃過,沒看見君昭的身影。
不由納悶,大清早的小瘋子又不知道去了哪裡,當真是一點也不把身上的傷當回事。
正打算退出暖閣,卻看見一股青煙從暖閣隔間裡嫋嫋飄出。
隔間裡是一個小型的茶水室,可圍爐煮茶,也可品茗小憩。
一般是主子空閒時候的休憩室,下人是不會妄動的。
可君昭又怎麼會是下人呢?
慕鸞唇角一勾,緩緩朝隔間走去,繞過一盞水墨屏風,一襲黑色武服的冷漠身影赫然出現在眼前。
君昭仿佛才聽見動靜,回神朝身後看去,手裡拿著的蒲扇頓了頓,眼裡明顯晃過一道亮影。
他起身,背脊依舊微微躬著,卻絲毫看不出頹然之色。
抿了抿唇,躬身行禮道:“小姐。”
慕鸞難得對他露出一抹笑來,頂了頂舌尖的粉糖,將她咕嚕到一側臉頰,彎身將手裡的托盤放在小案幾上。
“你在熬藥?”
爐子的火燒的正旺,蓋子咕嚕咕嚕磕碰著,青煙隨著暖風徐徐飄出窗外。
“嗯”,一聲聽不出喜怒的嗓音,還帶著病後的沙啞。
他墨色平靜的眼掃過慕鸞,瞥向托盤上的剪刀、繃帶和傷藥。
慕鸞衝他招招手,示意他在一旁坐下。
君昭站著沒動,怔愣杵著。
慕鸞沒多言,直接上手拉過他摁在座椅上。
她沒跟著落座,而是抬起君昭受傷的小臂,輕而慢地解開緊緊束縛著的護腕。
“我替你換藥。”
簡潔明了的一句話,君昭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微微蜷了蜷。
幽深的視線也追隨著眼前明豔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