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惡劣地勾唇,不知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還是在諷刺慕鸞的天真。
野獸怎麼能被馴化呢,小姑娘自以為聰明,卻不懂得藏匿心思。
隻需他稍微露出狠厲的一麵,便能將她所有的虛情假意擊潰。
突然好想知道,在那個夢裡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
她對他的芥蒂究竟因何而起?
“湯藥治根不治本,小姐若想活命,需尋一男子陰陽交合,將餘毒排出體內。”
慕鸞眼睛一眨不眨地與那雙烏沉沉,不見光亮的目光對視著。
她試圖看出男人眼裡的玩味,如前世被人送進攝政王府的那夜一般。
噙著輕蔑恣睢的笑,看她如看待一件有趣的玩物。
可他麵色平靜地像是在告訴自己:這桃還算能下咽。
君昭在她審視的目光中,淡薄的薄唇翕合,道:“這具身體任由小姐使用,時至今日依然算數。”
隻是這話非但沒有引起慕鸞興趣,那雙澄澈靈動的眼裡反而一點點彌漫上暗淡。
慕鸞低垂著眉眼,思緒有瞬間的淩亂,腦子嗡嗡作響。
如果君昭說的解毒方式是真的,那前世她與君昭同床共枕,便是在那般不可言喻的情況下解了毒。
她並不知情,可君昭未必。
慕鸞在心裡輕笑了一聲,以色侍人也並非沒有好處。
前世,君昭那般居安思危、防患未然的人。
她一個落敗的將軍府嫡女,就算活著對他也起不到半分傷害的作用。
隻是他一直沒有告訴自己,她身上的餘毒已經解了,讓她整日陷在即將逝去的焦灼中。
她並不是怕死,慕家還有二哥哥在,隻要活著,一切就有希望。
可惜最後,她和二哥哥都成了君昭權勢下的犧牲品。
君昭眼瞼低垂,久久注視著眼前一言不發的人。
她思量地這般久,是在考慮用不用他這具身體,還是在想找彆的男人替她解毒?
狹長漆眸微眯,眼底似有寒光閃過。
自嘲般動了動唇角,神色漠然移開,轉身便要走。
慕鸞莫名覺得周身寒涼的氣息越發凝重,冰冷感壓下亂糟糟的思緒。
她眼睫輕抬,看見側身離去的男人,身體率先做出反應,一把拉住他赤膊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