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守禮的戰車還在前方,這是田家也已經表態了麼?難不成道院的錄取通知書也隻是安撫自己的一個幌子?
……
可是不等嶽含章繼續多想下去。
他便看到了一個狼狽的年輕人,正像是“無意識”的在長街上狂奔著——
那種空洞的麵容和眼瞳,嶽含章隻在死人的臉上看到過。
但他分明還在奔跑著,並且是以前所未有的強勁的氣血奔湧而大步疾馳著。
很快,他那空泛的麵容上,漸漸地猙獰且扭曲起來,那空洞的目光裡,漸漸地也開始有著屬於野獸的凶戾,以及在極度痛苦之中的掙紮。
並且這一刻,他的身軀在以一種十分明顯的方式劇烈的隆起著。
很快,這種身形的膨脹便讓他撕裂開來了原本穿戴著的戰甲與練功服。
在他的雙臂上,開始有著密密麻麻的鱗片從皮質中誕生,並且很快重疊形成鱗甲。
但仔細看去時,如手肘,如肩膀之類的關節處,更有著一道道尖利的骨刺探出,撕裂了鱗甲的同時,在空氣中自由的生長蜷曲。
不過片刻間,那骨刺生長的就像是什麼牛羊鹿的角一樣。
而與此同時,在他的軀乾上,野獸一樣的毛發如同雜草一樣正在狂野的生長著。
甚至這些驟然濃密的毛發之中,也能夠一眼讓人看出了好幾種不同妖獸物種的分彆。
這樣的變化都還不算完。
再兩三步奔出。
這人雙臂上的那厚厚鱗甲陡然間“爆炸”開來。
血肉紛飛的刹那間,這些鱗甲像是與他自身產生著衝突,幾乎頃刻間,殷紅的鮮血中,毛發、鱗甲、觸須似是各自都有了自己的想法,要從這臂膀上自由發揮出生命的“藝術美感”來。
“呃——啊——!”
當近乎於野獸的嘶吼從他的咽喉之中爆發出來的時候。
這個人已經通體再看不出半點兒的人樣子來。
連他的頭顱也在這一刻獸化,並且呈現出很“多元”的豐富場
景來,大小不一的鱗甲與各色的毛發還有躍躍欲試的角質都在那一猙獰的狼頭上湧現。
連帶著他的身形都不再是人立,而是如同野獸一樣四腳著地。
也正是在這一刻,那之前接連響起的破空聲,像是終於找到了準頭。
從飛梭中,一道帶著反勾與鎖鏈的利箭貫穿了這位“多元妖獸”的身軀。
仔細看去時,箭矢洞穿而至的刹那間,那人的身上有著浩光湧現,似乎要催動著什麼超凡能力一樣。
但是不等他眉宇間有道法冠冕顯現,同樣的殘缺妖文也在身軀的彆處誕生,兩種同源而不同顯現方式的力量像是在以他的身軀為戰場拉鋸。
也正是這頃刻間的遲滯,那帶有道法篆籙的箭矢便驟然間洞穿了浩光,帶起大片血霧的同時,將他死死的釘在了原地。
再後麵所發生的事情,則顯得乏善可陳。
嗖——嗖——嗖——
箭矢接連的破空聲緊隨而至。
不清楚是道法篆籙的效用,還是箭矢上塗抹了什麼藥劑,很快,分明是通體的“貫穿傷”,但是那奇詭邪異的“多元妖獸”還是在劇烈的掙紮中很快陷入了昏厥狀態。
遠處的戰車直至此刻方才姍姍來遲。
一群人身穿著防爆服一樣的套裝,七手八腳,小心翼翼的將“多元妖獸”收押,其中一輛戰車的車廂開啟,內中呈現出“移動監獄”的構造來。
裝車,走人。
直至此刻,嶽含章像是還沒有從那“多元妖獸”的滲人變化中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