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刻。
行走在走廊上,靜靜地聽著那幾乎可以透到人心神之中的話,朱廷修所感受到的,卻是這一番話背後的不容置疑。
是悲憫的背後,已經走過了這條路之後,所“舉世唯我”的強大心態。
他不像是在給人糾正對於道的認知。
更像是在給人糾正對於“自然”二字的認知。
薑自然。
道法自然。
這便是一個跨過了接續超凡道途的人,那內心中波濤洶湧、驚濤駭浪的一角麼?
帶著這樣感慨的心情,朱廷修走到了薑自然正在宣講著的彆墅大廳中。
也正此刻。
薑自然的講學也正在尾聲中結束。
正在朱廷修走進來的時候,大廳中的七人正起身,在與薑自然寒暄著打過招呼之後,相繼朝著大廳外走去。
朱廷修放眼望去時,所看到的儘都是道院中已經走到了武道九重天,正準備朝著超凡領域發起衝擊的種子學生。
不少人與朱廷修擦肩而過的時候,甚至讓朱廷修有種與猛獸錯身而過的應激錯覺。
呼吸間。
整個大廳中便隻剩了仍舊在似是床榻又似是長椅的雲床上,身穿著一身素白練功服,盤膝而坐的薑自然。
以及門口處神態越發恭謹的朱廷修。
瞧見薑自然望過來的目光,朱廷修抱拳拱手。
“師兄講學,字字珠璣,讓廷修有醍醐灌頂之感。”
“你約著見我,就是為了來拍馬屁的?”
話音落下的刹那間,朱廷修臉上那“真誠”的笑容一僵。
直至此刻,薑自然的聲音仍舊具備著那種直指人本心的力量。
直接讓朱廷修原本打好的腹稿,那準備的“錦繡文章”全部胎死腹中。
不得已,朱廷修在沉默中拱手再拜。
“確實是因為一樁緊要事情才來尋師兄的,不知師兄近幾日有沒有關注州府西麵的消息,我濟川郡中出了一個天驕。
事情三言兩語說不那麼清楚,總而言之,這天驕與我朱家鬨了不小的嫌隙,也確實有些恩怨和說法之類,需要我代家族,與此人分說清楚。
大概在分說的過程中,必要時也需要先以武道服人。
摩擦總是不可避免的,真要走到了很極端的局麵中去的話,大概也需要用到些極端的手段。
這些廷修自忖都能夠做到,都能夠做的很好。
但有一點,不得不提前問師兄一句,據說,在這位天驕身旁的同行者中,有一人姓薑……”
刹那間,朱廷修的話,在薑自然那陡然一變的目光下戛然而止。
這一刻,仿佛薑自然的目光也具備了那種直指人心神本質的力量。
而當薑自然再開口的時候。
朱廷修竟覺得,像是有一個無形之中的鑿子,在透過音韻的震動,進而將薑自然的話,一字一音的“篆刻”在自己的腦子中一樣。
那聲音仍舊平和,但卻讓朱廷修後脊發涼。
“薑姓源自古之先民篳路藍縷求存的部落時期,這是古之大姓。”
後脊的涼意讓朱廷修很是溫馴的低下了頭。
“是。”
“而從古至今,千萬年生息休養,子嗣綿延不絕,天下姓薑氏者,不知凡幾,若星河之數。
但不是所有薑姓的人,都是首陽薑家。
她不是首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