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嶽含章方才像是他剛剛驚魂動魄之間所預料的那樣——
腳步一掰一扣,身形扭動如大龍翻身,兜頭砸下的掌風陡然間在回旋兜轉中,變換成了自下而上的淩厲殺招。
明明周佑變招在前,嶽含章變招在後。
可是這一刻,嶽含章的攻伐卻已後發而先至!
壞了!
某種精神上的絕望與曾經見證過的畫麵的幻痛齊皆湧上了周佑的心頭。
但是下一刻。
劇烈的撕扯的痛苦將他拉拽回現世的時候,他卻驚覺,嶽含章那雙掌技擊之處,竟然是自己的雙腿。
能拆祠堂而不拆。
這已經是嶽含章再度的留手。
而雙腿上的痛苦再如何強烈,這一刻,雷霆和焰火的超凡力量甚至都未曾貫穿練功服下戰甲的包裹。
他看起來狼狽,看起來以更為踉蹌的姿態接連的往後倒退而去,甚至連站直身子都很難。
但是這樣的狼狽表象之上,卻不過是有限的很少的百十枚道法篆籙的靈光黯滅。
這意味著,形神上所經受的傷勢,不過一日的呼吸吐納之間,就能夠全部彌補蘊養回來。
在此前九成九的時間裡,嶽含章都是以絕強的姿態在和周佑進行毫無保留的、天賦和狀態碾壓的搏鬥。
唯獨在最後這一擊上麵。
這都不是放水,幾乎是放海了。
打不下去了。
再沒臉在嶽含章停手之後再繼續打了。
“我認輸!”
周佑是敞亮人,從他完全不懂得如何演戲這點便可以看出。
狼狽的摔坐在地麵上的刹那間,他便已經舉手示意認輸。
而也正是話音宣之於口的同
一時間,嶽含章的身上,澎湃的氣焰頃刻間收斂,掌心的雷霆與焰火驟然消弭。
沒有喘息,沒有狼狽。
那魁梧的身形上展露出的儘都是宗師氣度一般的遊刃有餘。
甚至,還有些意猶未儘的神情。
周佑不差了。
嶽含章能夠通過交手,確定這個人的武學框架,進而洞知他曾經在武道領域的時候,自身的天賦才情到底發揮到了什麼地步。
然後再看他在超凡領域的發揮和表現。
嶽含章能夠確定。
這是一個在超凡領域比在武者領域更具備天賦的人。
古往今來,道盟的記載中,這等厚積薄發、大器晚成的強者也有許多。
他們在每一個境界的擢升過程中,都能夠更好的挖掘自身的潛力,更好的彌補自身的不足,用閱曆與經驗融合成養分,在修行的同時也不斷地壯大著自身的天賦才情。
最後,甚至這樣大器晚成的強者,會擁有不弱於頂尖妖孽的成就。
或許周佑便是這樣數路的修士。
他能不能夠走到那一步,嶽含章無從確定。
但是僅隻以“大器晚成”的當前境界而言,他不差,他很好,但是還不夠好。
嶽含章感受到了磨礪。
但這種磨礪不足夠。
甚至在立身安然如嶽,八風不動,直麵著周佑的連綿攻伐的時候,嶽含章都沒能在實戰的過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