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他憤懣的將話說完,忽地,他整個人便怔在了那裡。
哪怕在名望流量一道沒有嶽含章那麼豐富的經驗,薑自然自身的靈醒,也能夠讓他在事情發生了之後,很是敏銳的想到這件事情對於自己的好處。
很多時候,單憑著世家的底蘊,也不是什麼事情都能夠做成的。
如這天驕與天驕針鋒相對的局麵,不僅僅要找到真正強勢夠格的天驕,更能夠讓人家願意配合著演繹出這樣的對局來。
嶽含章若是不說這番話,這是薑家對他的磋磨。
但是嶽含章說了這番話,那就是薑自然和他之間的恩恩怨怨,天驕之間的磋磨。
隻一句話,就成就了一條通衢的讓薑自然攫取聲望的渠道。
“媽的——打個巴掌給個甜棗是吧——”
想明白這些關隘的薑自然當真不再憤怒了。
但是某種被人陰陽怪氣之後無處宣泄的憋悶感,還是讓薑自然很是不爽的在原地叉著腰。
好半天,他才咬牙切齒,像是泄憤一樣,狠狠地拂過臂鎧。
“好好好!我給你選人!我給你漲價!我看你這場戲能演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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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川郡,郡府。
說來是郡府,但事實上,整座城市的規劃,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放大版的基地市。
尤其是伴隨著夜幕的降臨,從城中心的燈火通明,再到更遠處那棚戶區的幽暗,恍若一層層紗帳垂落下來,有著連綿起伏的土丘連綿起伏交錯。
這是不一樣的風景。
但是對於駱兆青而言,這裡再好,終究也沒有州府來的安寧。
不知道為什麼。
駱兆青也不是沒有出過州府,
甚至昔日時,曾經借著世家修士的身份,行走在諸多郡府之中,暗中為頌聖教行事。
但是,這大概是第一次,自己是在以被支配,被流放的方式,被迫來到的濟川郡。
相比於州府的宏偉,那郡府乾癟的像一張紙一樣輕薄的城牆,卻始終無法給駱兆青以安寧感。
他很是不安。
這種不安的情緒混合著被迫出走的複雜,讓他說不出的煩悶來。
尤其是此刻,當他端坐在寬大的木椅上,隔著頂樓的落地窗,看向那明暗交錯的城市時,這種複雜的煩悶情緒便隨即演繹到了極致。
恨意在他滄桑的麵容上一閃而逝。
緊接著,伴隨著他手臂不由自主的用力,霎時間,一股不由自主的痛呼的聲音便旋即從他的身旁,從他的腿邊響起。
那是一個不著絲縷的女人,此刻正跪坐在地麵上,豐腴的雙腿交錯著。
與此同時,她的手臂撫在駱兆青的膝蓋上。
不同於駱兆青出神也似的看向落地窗。
此刻,她正癡癡地看向駱兆青身形另一旁的一麵光潔的鏡子牆壁上。
或者更準確的說,是癡癡地看著那個映照在鏡中,肌膚雪白,嬌嫩有若處子,麵容卻又極儘妖異,一雙紫紅色的紅唇不似是塗抹而是天生如此,連帶著一雙眼瞳呈現出貓眼狀態的女人。
她在以一種病態的表情,欣賞著自己的美,欣賞著自己的年輕。
但倘若是真的仔細觀瞧去時,猶還能夠在這張已經大變了模樣的臉上,看出和昔日朱廷謨的臉型些許相仿的地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