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腰骨被瓊琚踩成重傷,扒在地上想跑也跑不了,哀嚎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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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神仙、白挽翎。”
粗狂的男人提起大刀把四方桌一分為二,雙目圓瞪,十分猙獰:“壞我闡於大業,可惡。”
四方桌上那張畫有氏羌山河的地圖與木屑融為一體,他扔掉大刀,把地圖胡亂抓在手裡拚湊起來。氏羌無能,讓女人坐上高高的位置,讓天下所有的男人蒙羞。
他不過順應天命,卻被人破壞了計劃,實在是可恨。
他三個兒子跪到地上,齊聲呼喊:“父王息怒。”
“肥美的羔羊困在籠子裡,英勇的獵人走不進去。”闡於王臉現遺憾懊惱和失望,看著地圖上美麗的山河,富饒的土地,卻無法前進一步,心裡更加痛恨白挽翎。
要不是他,鎮守羌關的雲王爺會因為近年闡於沒有動作,又吃了幾場敗仗而驕傲大意。他們安排的探子可以趁機結束他的生命。
沒有了鎖住大門的鑰匙,肥腸大腦的邊城城主將抵擋不住他們的鐵騎,他們進城後可以揮師北上,殺掉領導羊國的老母羊,統治氏羌這片肥沃的土地。
“現在全完了。”
闡於三位王子同樣恨白挽翎,他們辛辛苦苦計劃了幾年的計劃,現在就因為一個忽然到來的“活神仙”而被破壞,恨不得拿刀碎了他:“這個仇,我們必須要報。”
“仇當然要報,可現在更重要的是如今攻破羌關的防守。”二王子皺眉,想了一個中肯的方法:“不如再布置。”
“布置?怎麼布置?設這個局已經花了我們好幾年的時間,我們還有多少個幾年。這次讓一個活神仙攪局,下回還有個生神仙出現,依我的意思是強攻。用我們闡於的兵力,跟他們堂堂正正決一死戰。”
三王子剛滿十八歲,但身體的強壯不輸給兩個哥哥,他揮起自己的大拳頭,十分有信心率領族人衝入邊城後,能揮師直上攻破羌都,直取老母羊的性命。
“荒唐。”二王子蹙眉。他不讚同衝動的做法:“我們貿然出兵,跟雲王來個兩敗俱傷,氏羌的老母羊還會派兵來,到時隻會得不償失。”
他們的目標是攻占氏羌,用最少的損失贏取最大的勝利,不然沒攻打到氏羌,他們就完了。
“哼,什麼得不償失,分明是你貪生怕死。”三皇子年輕氣盛,鼻孔朝天一哼:“區區老母羊也懼怕,丟儘我們闡於的臉。”
如今闡於王已經年邁,部落的好男兒雖然不少,可最出色的三位,還是他的三個兒子。但他的位置隻有一個,三人明爭暗鬥已經多年了。
眼看兩個弟弟又吵了起來,身為老大的大王子怒喝:“夠啦,如今還未出兵,我方就起了內訌,傳出去怕是要笑掉老母羊的老牙了。”
兩個弟弟訕訕地閉了嘴,但內心依然不甘。
發泄完怒火的闡於王橫坐於狐皮大氅上,手掌摩擦畫有肥羊的破地圖,眸光露出不舍與流戀:“羊圈是我們的,除掉活神仙,再除雲王。”
闡於之王發話,三個王子齊答:“孩兒遵命!”
***
“白先生請進。”管家眸光看向瓊琚,猶豫了片刻,朝大廳做了個請的手勢。
瓊琚疑惑看向丈夫,晃了晃他的袖子,唇瓣動了動,無聲詢問他怎麼不走了。他們雖然住在雲王府,可雲王爺公務繁忙,極少召見他們。
他們也樂得清閒,但一旦聽到他的傳召,也會立刻趕來,畢竟他們在雲王府做客,用的是客卿的身份。
白挽翎揉了揉小妻子的腦袋,看向管家,眸光儘是清冷:“若是嫌棄我娘子是弱女子的身份,不願意她踏入大廳,日後的聚會也不必請我來了。”
管家麵色一僵,白挽翎已牽著瓊琚的手走進大廳。
瓊琚抬了抬下巴,內心無比自豪——“啊啊啊啊,我的相公好帥呀,尤其是那個替我做主的眼神。”
小妻子臉上不見瘋狂的神色,可內心卻是他的小迷妹。白挽翎搖頭笑了笑,那張臉雖然普通,可眼裡的溫柔是藏不住的。
瓊琚招了招手,白挽翎疑惑,下一刻被她按住肩膀,強迫脫下人.皮麵具。
然後白挽翎聽到他媳婦的心聲——“哇哇哇哇哇,不愧是我的相公,太好看啦。”
麵容清俊的男子攜手容貌豔麗的女子走入大廳,除了坐在上首的雲王爺,其他人皆被他們的風采奪走了目光,眼裡全是驚豔。
雲王爺手握成拳頭,放在嘴邊咳了咳:“這位就是白先生,他之前帶了麵具遮掩,如今的才是真容。”
“天呀!娶了個好媳婦就夠讓人羨慕了,老爺還給他一張這麼好看的臉,還讓我們這些普通人怎麼活。”
說話的是被打斷了幾條肋骨,在家休養了兩個月的風十八。
雖然被活神仙算出他欺騙姑娘們的感情,而後遭受暴打,可他心中對二人並沒有不滿,畢竟做錯事情的是他。現在他渾身上下的傷痕就好得剩下腰骨,對美麗的小娘子敬畏又帶著害怕。
被他欺騙過的江英英哼了哼:“知道自己長得醜還出來作怪,不知所謂。”
風十八虧欠過她,訕訕地閉嘴了,不敢與她鬥嘴。
雲王爺讓白挽翎夫妻落座,對江英英看風十八的仇恨眼神視而不見,臉上是一派擔憂:“闡於細作已經深入我軍內部,此番要不是白先生忽然到邊城,恐怕我軍重要將領已經慘遭敵手。”
防守邊城的重任向來是雲王爺負責,他挑選的兵是經過層層盤查的。可如此嚴密的盤查中,竟然還會出現細作,闡於究竟安排了多少細作他們並不知道。可這些人要是悄悄給他們來一刀,後果不堪設想。
威猛的女將軍崇拜看向白挽翎:“有白先生如此神人,野蠻子的詭計將無處可使。”
所有人都看向白挽翎,包括雲王爺。白挽翎十分謙虛,雖然他能讀懂大家的心聲,可他並非是神人:“旁門左道,真正出力的是能提刀上戰場殺敵的諸位英雄。”
有幾個崇拜白挽翎的將領跟他客套,並進行吹捧。白挽翎又謙虛了幾句,雲王爺蹙眉:“諸位想交朋友的,以後有的是機會,現在我們要想的是如何弄死躲在暗地的野蠻子。”
“這簡單,白先生洞察人心,把十萬大軍聚齊,讓白先生一一過眼。但凡闡於細作,殺無赦。”女將軍做事簡單粗魯,但這個法子未免不可行。
但有軍師提出:“鎮守羌關大軍千千萬萬,要讓白先生一人過目,時間過於長久。而且萬一某些細作狗急跳牆,散布謠言,將不利於軍心穩定。”
軍隊中,要是軍心潰散,闡於攻打時,我軍很難有勝算。
所有人都沉默了。
如今是初冬,茶盞的濃茶已經涼了。每隔半個時辰,管家會安排雲王府的侍女進來添熱茶。
他們說的是軍紀秘密,在大廳門打開的一瞬間,全場寂靜無音,侍女嫋嫋走近,手握茶壺,給各位倒上一杯熱茶。
雲王爺也不清楚從什麼時候開始,闡於的細作混得這麼深,而他竟然毫無察覺。要是等細作有所行動,羌關難保,邊城更加難保。
他把目光投向白挽翎,恰好與給他倒茶水的侍女目光相對,她眼中的冷意像潛伏在暗中的毒蛇,讓雲王爺心中警鈴大響,還未來得及抽刀砍人。
電光火石間,侍女已經露出藏於雲袖的刀子。刀尖漆黑如墨,沾滿了劇毒,雲王爺著急大喊:“小心,匕首有毒。”
在匕首即將探入白挽翎眉心的一瞬間,一個看似軟綿綿的拳頭砸向侍女的身體。她如破碎的玩偶倒飛出去,茶壺落地發出巨響,又是人體嵌入牆壁的碰撞聲。
在場的眾人,除了白挽翎文質彬彬,都是練家子。哪怕在王府伺候的侍女也會幾招保命的擒拿手,現在他們眼睜睜看著一個人被打得鑲嵌入牆裡,牆壁凹陷人形,侍女的一雙眼珠子卻骨碌碌的轉動著,看樣子半條命是保住了。
眾人看向瓊琚的目光頓時充滿了讚賞。
在邊城,柔弱的姑娘並不受歡迎,他們更加喜歡和欣賞武力值彪悍的姑娘。
女將軍聽江英英提及這位白夫人功夫不錯,卻不知道她這麼厲害,拱手:“白夫人好身手。”
瓊琚很謙虛:“練過幾年。”
在場的眾人誰不是練過幾年功夫的,有的甚至練了幾十年,可誰也不敢說自己能把一個大活人打進牆壁鑲嵌著,還能保證她不斷氣的。
女將軍對瓊琚更加欣賞:“白先生懂奇能,白夫人武功高,二位真是厲害。”
有感激白挽翎救過雲王爺的將軍,拱手:“邊城有二位的加入真是如虎添翼,闡於必滅。”
一個巴掌拍在茶幾上發出巨大的碰撞聲響,眾人停話看向雲王爺。雲王爺雙手負在後背,眸光低沉:“猖狂野蠻子,竟然在雲王府行刺,本王絕不容忍。”
白挽翎說:“這名侍女乃是氏羌人,從小被敵軍所擄,加以訓練,在雲王府潛伏多年,隨時伺機而動。”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闡於部落號稱頭大無腦,四肢發達,隻會乾野蠻事,經常聚集在羌關外進行侵擾,雖然難纏,可氏羌人並沒有把他們太過放在眼中。
如今他們發現闡於人竟然心黑至此,早在數年前就已經設了一步暗棋。
那他們多年來盤旋在關外,搶了東西就跑,打了人就跑,豈不是都是迷惑邊城人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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