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旦,你在這等,人下來了就給攔住。”
“好,你小心點。”
“師傅!”向雲合喊住她,“我和你去。”
隔著車前玻璃,喻初看向濃眉緊皺的高大男孩,思忖片刻,朝他點頭。
向雲合利落上了車。
喻初16歲開始摸方向盤,18歲生日後考到駕照,車齡超10年,開車的猛勁,和許苓茴相比,隻多不少。
她一路高速,蜿蜒的盤山路,在她的方向盤下,狀似坦途。
賽道開了半程,落日餘暉裡,終於看見那輛紅色的保時捷。喻初追上去,卻見車子在一個轉彎口變了方向。
旁邊的向雲合一驚,不太確定地問:“那條路,是往斷崖口?”
喻初放緩速度,轉彎,跟上許苓茴,低聲放了句粗口,“丫的許苓茴不要命了!”
她一路緊追,不斷按著喇叭,提醒前麵的人停下。她篤定許苓茴知道是她,但她沒停下來。
再過500米就是斷崖口,被人稱作生死路。斷崖口前300是一段很陡的下坡路,速度極快的車子加上下坡的慣性,一旦刹不住車,連車帶人直接衝出斷崖口,摔落山下,人不死也殘。
以往出過事故,行人的,賽車手的,掉下去的,幾乎都喪命。
喻初心裡焦灼,方向盤捏得很緊,卻不得不放慢速度,車上還坐著個向雲合,她賭不起。
快到下坡口,她看見紅色保時捷急速滑下,速度不見半點下降,半程路用了三秒不到。過了一半路程再刹車,風險已然很高,然而那車依舊不要命似的,狠狠往前衝。
距斷崖口約莫50米,車還沒停下。喻初瘋狂地按喇叭,握著方向盤的手,因用力手指泛白。突然,極其刺耳的摩擦聲響起,在空曠的山中回響,被不斷拉長,奏成一曲孤勇的樂章。
“苓茴!”
“喻初!”喻初狠狠踩下刹車,腦袋直往方向盤上杵,向雲合撲過來護住她。
一紅一黑兩輛車停在斷崖口,分外刺眼。
喻初推開向雲合,帶著滿身怒火,拉開保時捷的門,把駕駛座上的女人扯下來。她平時修車慣了,手勁很大,許苓茴胳膊被她攥紅,“嘶嘶”的喊疼。
喻初把人按在車門上,“疼?你還知道疼?他媽的命不想要也彆死在我眼前。”
向雲合拉拉她的衣角,讓她不要把話說太狠。
許苓茴嘴上喊著疼,臉上卻笑著,張揚又生動,“我惜命呢,怎麼舍得死。”
喻初丟下她的手,驚嚇加盛怒,她氣喘不過來,手掌壓著胸膛深呼吸。
許苓茴連忙扶住她,被她推開又靠過去,直到把人胳膊緊緊抱在懷裡,伸手輕拍她的胸膛,“彆氣,我隻不過是想試試你給我改裝得怎麼樣。”餘光裡,瞥到向雲合已默默站到喻初身後,幫她拍著後背順氣。
喻初瞪她,“你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自己過分自信了?”
敢開斷崖口這段路。
“就是對我倆都有信心,才敢開。”她低頭蹭她的肩。
喻初再度把人推開,隔著半隻胳膊的距離,神色認真,“許苓茴,這是最後一次,再有一次,你葬禮我都不會去。”
言指斷崖口飆車,卻又不止這場驚險。
許苓茴見她認真了,收起嬉笑,保證道:“不會有下次了。”
喻初的臉色這才好轉,她偏頭,對向雲合說:“雲合,你把我車開下去,我和她一輛。”
向雲合:“好”
喻初把許苓茴趕去副駕駛,自己坐上駕駛座,倒車離開斷崖口時,她還有些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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