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2 / 2)

夜雪旅人 俗夏 5894 字 18天前

等了半個多小時,他們才過來。

覃照一進門,就給許苓茴道歉:“許小姐,真不好意思,你還病著,就要你配合我們工作。”

許苓茴臉色還泛著白,掛著淺淺的笑,穿一身簡單的病服,清冷美人的韻味更重,“沒事,今天好很多了。”

“對了,我們今天還給你帶東西來了。白隊!”覃照往後,朝白述年招手。

白述年將卷起的錦旗展開,拉出一點櫃子,把錦旗掛在一角,“給你送錦旗,那天辛苦了。”

見義勇為,人民衛士。八個燙金大字印在深紅色的綢緞上,許苓茴看過去,似乎發著光。

許苓茴伸手摸上去,手停在右邊四個字上,“人民衛士,這四個字,重了些。”

白述年垂眸,視線落在她發頂,“不重。”

覃照接話,“是啊,不重,哪裡重了,橋上那麼多人,要不是你,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

許苓茴收回手,藏進被子裡,對周旦說:“收起來吧。”又看向白述年,“白警官,有什麼想問的,問吧。”

三人間,有一人在,白述年示意她去看,問:“方便嗎?”

“沒什麼不方便的。”

“好。”

覃照將兩邊簾子拉上,開了病床上方的白熾燈。燈照在她臉上,映出她尚未恢複的蒼白臉色。

白述年拉張椅子,坐離她不遠,與她平視,“最後一次見陳漫,她有什麼奇怪的行為,或者有什麼事發生嗎?”

“我們最後一次見麵,是上周五。她每個月都會找我畫一幅畫,上周五見麵,我的畫還在收尾,她就約了下一幅。但這次約畫,和之前不一樣,她給了我一個主題...”

許苓茴突然停住,先前的不解好似突然豁朗。

白述年追問:“什麼主題?”

許苓茴回憶著那天的場景,聲音與記憶重疊,“自由。”

“自由?”

“所以,她早就打算好了?要去追尋她的自由嗎?”她低聲呢喃著,頭發垂至一側,遮住她陷入迷茫的神情。

“你敢嗎,許苓茴?你不敢?”

“苓茴,你要逼死我嗎?你敢嗎?”

“許苓茴,你這些年,躲在國外,你敢回去見他嗎?你不敢?”

她敢嗎?

她不敢的。

她連衝下斷崖口的勇氣都沒有。

她和喻初說要逃離這個俗世,但她連邁開雙腿的勇氣都沒有。

陳漫說她是最有天賦的畫家,是畫家裡最出色的賽車手,她的生活,在平靜與刺激中切換,不像她,一潭死水。

但許苓茴知道,她遠沒有陳漫說的那樣,肆意颯爽。

她不如她。

見她陷入自己的情緒,白述年連忙高聲喊她:“許苓茴?許苓茴?苓茴!”

許苓茴突然攥緊了被子,雙肩猛地抖一下,腦袋來回晃著,似乎在找什麼,有些手足無措,“白...”

她喊了一聲,喉間卻像是被什麼卡住,發不出聲。

白述年的身體往前傾了點角度,放輕聲音,“許苓茴,你還好嗎?”

“抱歉,我...”她撩起頭發,往後扯一下,頭皮一陣疼,“我走神了。”

“還能繼續嗎?”

她壓住起伏的心跳,咬著唇說:“能。”

“好,繼續,身體不舒服,及時告訴我。”

許苓茴點頭。

“為什麼畫這幅畫,她有說嗎?”

“沒有。”

“畫什麼內容,她有說嗎?”

“格查爾鳥。”

“還記得其他細節嗎?”

許苓茴費力思索著,過去一周,她記得不大清楚,“她那天穿得很素淨,也沒有化妝,我們照例在茶室見麵,她那天還很開心,說她的父母願意接她電話,也願意用她買的東西了。對了,她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