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妤快要嚇瘋了。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因為身上不著一物的緣故。 她隻能裹著染血的被子。 被幾個救生圈套在身上,無法動彈的漂浮在湖麵上。 關鍵是! 她的身上,趴著一具屍體。 天殺的紀由乃將一具屍體和她綁在了一塊兒。 此時此刻,這具死相恐怖,眼睛都沒閉上的屍體,正貼麵壓在她的臉上,近在咫尺的用一雙渙散暴凸的可怕眼睛,瞪著她。 夜幕下,幽光粼粼的湖麵上。 溫妤顫抖著,緊閉雙眼,完全不敢睜開。 隻能一遍又一遍的大喊呼救! 是阿蘿狗爬式遊泳,入到湖中心,拽住一根繩子,將溫妤和綁在她身上的屍體一起拉上岸的。 而那個被阿蘿攝魂控製心神的祝津,則還在湖裡漫無目的遊來遊去。 岸邊,拖溫妤和屍體上岸的阿蘿,朝著湖中心的祝津吹了聲嘹亮的口哨,接著,就見祝津極為聽話,跟條哈巴狗似的,狗刨式朝著阿蘿的方向遊了過來。 被和屍體綁在一起的溫妤,讓阿蘿給一路拖拽到了火堆前。 然後阿蘿就完全不管她了。 乖乖的坐到了封錦玄的身旁,吃起了封錦玄抓來的烤野兔肉。 溫妤睜開眼就見到身上壓著的屍體,正瞪著一雙死人眼看著她。 嚇得又開始哇哇大叫。 吵的人耳膜生疼。 “為什麼不給我解開!紀由乃!你就這麼想報複我是嗎!我都已經這麼慘了,你竟然還拿具屍體來嚇唬我!你安的什麼心,你到底是不是人!” 經曆斷指,湯森博士非人般的“折磨”,宮司嶼的百般絕情。 溫妤的精神防線好像全麵崩斷。 似乎明白,楚楚可憐的哭訴哀求,梨花帶雨的嬌弱痛苦都是沒有用的。 她開始大呼小叫,目光憤恨妒怒,矛頭通通砸向了紀由乃。 就好像自己會有今天,都是紀由乃的錯一般。 紀由乃軟軟的靠在宮司嶼懷中,失了一半的血,她現在沒工夫和溫妤多說一句話,閉目養神,全當沒聽見。 就聽臉色發青,唇色泛紫的宮司嶼突然毫不留情的沉聲道:“如若你不是唯一還活著的受害者,如果你並非人證,溫妤,我真想把你丟在那,任由你自生自滅。” 溫妤以往在宮司嶼麵前,素來都是嬌柔懂事,撒嬌討喜的。 即便背著宮司嶼,在麵對其他人的時候,她永遠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看似好說話,實則瞧不起任何人的公主模樣。 一聽宮司嶼竟說出如此傷人的話來。 溫妤不敢置信。 “司嶼哥哥,我做錯了什麼?讓你要這麼對我?比起紀由乃,更慘的不該是我嗎!該可憐的不該是我嗎?我這輩子都被毀了!我以後還怎麼見人?難道這些全怪我嗎?不都是紀由乃的錯嗎?沒有她,我會成現在這樣?你不可憐我,還嫌棄我,還幫著紀由乃合起來欺負我,你司懿哥哥說的沒錯,你果然是個無情無義喪心病狂的人!” “” 宮司嶼被溫妤簡直離譜的咄咄逼問,刺激的一陣猛烈咳嗽。 紀由乃不停地在替宮司嶼順氣,拍背。 輕摟著他,冷冷看向溫妤:“阿蘿,撿顆大點的石頭,把她嘴給我堵上!她身上的屍體就這麼綁著吧,也彆解了。” 旋即,阿蘿就照做了。 撿的倒不是石頭,而是將溫妤身上的屍體,那僵硬的手,塞入了溫妤的口中,根本由不得她半點不願,她沒辦法掙紮。 隻能死死瞪著一雙怨恨的眸子,瞪著阿蘿,瞪著紀由乃。 瞪著所有人。 到這份上了,還將所有錯都怪責在不相乾的人身上,溫妤這胡攪蠻纏,表裡不一的性子,著實讓宮司嶼心生厭惡。 因果循環,善惡終有報。 溫妤遭此一劫,到底是命,還是咎由自取? 而此時此刻,紀由乃並不知道。 對於溫妤,宮司嶼已經起了殺心。 隻是因為她還需要做人證,暫時得讓她活著罷了。 為什麼要殺她? 因為宮司嶼心知溫妤遭遇重難後,心理必定會扭曲,她如今將所有的錯都歸在了紀由乃的身上,必定會在以後的某一天裡,展開瘋狂的報複行為。 他必須扼殺這種可能性。 而此時此刻的另一處。 漆黑一片的落日莊園中。 枯瘦的手舉著一柄燭台,從小男孩變回大人模樣的男人,嘴角勾勒著詭異的笑,懷裡揣著一疊白紙黑字的文件,和一盒印泥。 他推開了二樓儘頭,湯森博士的臥室。 走向了那個已經氣絕身亡,胸膛被人戳得稀爛的屍體旁。 然後捏過湯森已經僵硬的手指,按下紅色印泥,一一在文件上摁下手印。 文件其中一頁醒目的大字,赫然寫著威爾森生化基因公司轉讓書。 “你拿著我的研究成果,在國際上獲了這麼多獎,現在你死了,也該通通都還給我了” 所有文件都按完了手印。 男人寶貝的將文件摟在懷裡,嘿嘿詭笑了聲。 而後,將燭台扔向了屍體,任由屍體燃燒,隨之麵不改色,轉身離去。 陰森森的走廊上,回響著古怪的小調。 男人走回了那間被布置成兒童房的房間。 輕輕轉動了下床頭櫃上偽裝成台燈的機關。 旋即,偌大的兒童床鋪,緩緩從中間向兩邊延展,打開。 一個一人高,貼滿了黑色詭異符籙,纏滿刻有符咒鐵鏈的黑色棺材露出。 枯瘦其貌不揚的男人,一路連拖帶拽的將黑色棺材移到了莊園外的露天草坪上,然後望著被死氣所籠罩的巨大莊園。 忽然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引爆遙控。 按下按鈕,“嘀”一聲! 整棟莊園響起了震天的爆炸聲! 很快,就淹沒在了一片火海之中。 男人怪笑連連,興奮的看著整棟莊園燃燒了起來。 得意的拍了拍身側的黑色大棺材,似乎是在和棺材中的“人”說話。 “日遊神大人,這火好看嗎?走了,咱們要換個地方住了。” 頓了頓,男人一邊扯住棺材上碗口粗的鐵鏈,拖拽著離開,一邊掏出自己的手機,播下了一串號碼。 “喂?我要舉報,知名生物基因科學家湯森,在秘密進行人體實驗,研究生化病毒武器,他是這次帝都女性連環失蹤案的元凶,我是誰?我以前是他的學生,不過,我嫉惡如仇,不願與惡勢力為伍,決心背叛老師,舉報他,我叫葉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