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由乃搓著刺痛的手心,疼的不停用小嘴吹著被戒尺所打的地方,低著頭,不看蔣子文,也不看身後尾隨進入書房的範無救,一個人杵在那,嘀嘀咕咕碎碎念的。 “我隻答應範大人謝大人回來,可沒答應他們會安安分分乖巧的像條哈巴狗一樣聽之任之,腿長在我身上,我想去哪,我想做什麼,你們還能限製我人身自由不成?嫌我會闖禍會搗亂,把我像袋垃圾似的丟回人界,不就能眼不見為淨了嗎?” 蔣子文聽著紀由乃的嘀咕,低眉斂目,麵容冰冷。 欲要握過紀由乃那隻被他打紅的小手查看有沒有大礙。 卻被紀由乃下意識的躲開,不給碰。 那雙幽暗如深淵般能讓人直擊死亡的眼眸,冷厲一眯。 倏地強硬的拽過紀由乃的手掌,不顧她願不願意,緊緊攥著,想著自己可能是下手過重了,紫紅一片,蔣子文蹙眉,心底似有內疚。 “本王有不讓你回人界?你這是在朝本王生氣?” 感覺到蔣子文冰冷的指腹輕觸到了手心,紀由乃“嘶”了一聲,“疼。”頓了頓,眼睫輕顫,垂眸,收斂了些,“不敢,是我冒犯了。” 但是蔣王這麼用力捏著她的手不放,是什麼鬼操作? “範無救,是你不讓她回人界的?” 斜眼冷瞥一眼站在紀由乃身後,低頭恭敬的凶冷男人,蔣子文沉沉質問。 “是。” “原因。” “”範無救沉默一陣,倏然抱拳屈身,明白絕不能讓蔣王知道宮司嶼的存在,唯有胡編亂造了一個理由,“因為紀由乃耽誤了修煉進程,如今已是六月初,她的靈力依舊還在區區六級徘徊,若按她這個進度,中元節決戰,必死無疑,隻能讓她回來勤加修煉。” 紀由乃不可思議的看向範無救。 範大人,你這樣麵不改色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真的合適嗎? 不應該是為了讓她徹底和宮司嶼一刀兩斷,而將她軟禁在冥界,再無往來嗎? 有那麼一瞬間,紀由乃很想揭穿範無救。 告訴蔣子文,根本不是這樣的!是因為她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陰陽殊途,她不能和他在一起,所以所以範無救和謝必安才想方設法的將她留在這! 可是紀由乃沒有衝動。 因為她赫然想起了一件事。 在求範無救和謝必安救宮司嶼一命的時候,她曾清楚的記得,謝必安告誡過她,絕不能讓蔣王大人知道宮司嶼的存在。 她不明白,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不能讓他知道他的存在? 可她還是忍住了揭穿範無救的衝動想法。 蔣子文輕輕的替紀由乃揉著掌心。 鬆垮錦袍裹身,身形高大,絕美的容顏令人屏息,眉宇間那股狂傲冷酷的霸氣凜然,讓人頓覺仿佛天地間,唯他獨尊。 紀由乃仰頭凝著蔣王,心懷敬畏,就像看著一個絕無可能靠近的神一般,一雙美眸中,除了誠惶誠恐,再無其他。 她想縮回手,可是他用力太大。 聽著範無救的話,蔣子文鬆了紀由乃的手,冰冷的指尖,突然點了點紀由乃的額頭,“原來是你不思上進,惹惱了本王的鬼帥,那本王也幫不了你了,即日起留在冥界,本王親自盯你修煉,也彆想著回人界了,什麼時候靈力有所大增,本王再酌情而定,替你和範無救說說,讓你回人界。” 蔣子文似是一心向著紀由乃的。 隻是,話落沒多久,他突然想到什麼讓他懷疑的地方。 冷銳傲然的眼眸細細眯起,打量了紀由乃一眼,渾厚低沉的嗓音起,“不過本王很是奇怪,是人界有什麼東西太過吸引你了嗎?為何你總不願留在冥界,陰陽官候選人留在人界危險至極,如果給其他候選人一個躲在冥界的機會,他們必定爭破頭想要入冥界,可為什麼你卻拚命的想逃離這?” 因為她愛的人在那,她想回去。 紀由乃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彆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範無救。 正巧,和範無救四目相對,眼神撞在一起。 範無救那雙凶冷的目光浸著極為複雜的暗芒,似在無聲的提醒紀由乃,想好了再回答。 紀由乃不敢看蔣子文,垂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因為歸屬感,那裡有家的感覺。” “你想要家的感覺,本王也能給你。” 慢條斯理的低沉道。 而紀由乃和範無救誰都未察覺,方才他們之間眼神的碰撞,被蔣子文儘收眼底。 眸光一冷,生寒。 僅僅隻是因為有家的感覺? 因突然有鬼將前來覲見蔣王,所以範無救和紀由乃隻能暫且先離開書房。 這恰巧給了他們私下交流的機會。 “範大人為什麼要欺瞞蔣王大人?不告訴他,我真正被軟禁在你府邸的原因?” “如果你想那個男人死,儘管去告訴蔣王大人事實真相,我不攔著。” 範無救有意領著紀由乃越走越遠,刻意避開了書房,避開了蔣子文,似生怕這些話會被人聽見似的,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壓得很低。 “蔣王大人說了,如果我靈力有所大增,他就讓我回人界,這話作數嗎?” “蔣王都開口了,自然作數,我無權乾預,隻是紀由乃”範無救冷酷銳利的盯著紀由乃,“我要你明白一件事,仗著蔣王大人對你的縱容,你可以有恃無恐,為所欲為,可你想過沒,憑什麼十個候選人,獨獨你最特彆,能得蔣王垂青?憑什麼他處處維護你,處處替你著想,而其他候選人卻沒你這待遇?” “” “而你呢?你在做什麼,你留戀人間,不知回報,仗著他對你的寵愛,一心想逃回人界,投入另外一個男人的懷抱,蔣王大人對你用心頗深,如果被他知道,你利用了他對你的縱容,隻為了回人界,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你覺得他會善罷甘休?他會放過宮司嶼?” 紀由乃聽著範無救的話,被唬的一愣一愣,目瞪口呆的。 “範大人,你這話讓我聽著就像是,蔣王大人看上了我似的,你覺得可能嗎?我都覺得不可能,他對我百般縱容,處處護我,我知道為什麼,因為我的容貌和他愛的人,就是那個靈詭,長得一模一樣,他八成把我當成她了,我又怎麼會不知回報呢?我心懷感恩,也知蔣王護我是真,但這絕不是讓我離開宮司嶼的理由,蔣王是蔣王,宮司嶼是宮司嶼,他愛的是靈詭,我愛的是宮司嶼,這是兩碼事。” “那如果,你就是靈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