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由乃站在蔣子文麵前,站得筆直,不敢貿然多言,因為她覺得,這個提議很過分,她換位思考,站在蔣子文的立場上想過,的確很為難了。
她猜到蔣子文有可能會和她說:你當我是什麼?掌控生死,所以你想複活誰,我就讓你複活誰?
可是她似乎想多了,蔣子文並沒有這麼說。
隻是顯山不露水,冷鋒般的劍眉高高一挑,神情恢複冷酷寒厲,無情冷血,他斜倚在階梯之上,把玩著腰間錦袍上懸掛的玉玨,慢條斯理冰寒道:“與其來求我,不如用冥帝欽賜你的那塊令牌,去求冥帝,這樣不更加便捷?我不在的期間,你又是帶走了無間地獄的罪鬼,又是讓冥帝赦免了一隻無惡不作的魘魔,你不是還剩一次機會呢嗎?”
紀由乃心驚,美眸暗自眯起。
沒想到,蔣王一回來,竟所有事都知曉了,根本瞞不過他。
“冥帝許我三個願望,如今已用了兩次,還剩最後一次,卻要救六個人,我怕冥帝會不同意……”
紀由乃對答如流,說辭也沒什麼問題,可聞言,蔣子文卻意味不明,暗諷質疑,冷冷打斷,冷銳森寒問。
“是怕冥帝不同意,還是你想留著最後一次機會,來對付我?”
“你這麼想我?”
嬌嬈精致如妖精似的小臉頓時冷若寒霜,紀由乃眯起美眸,不答反問。
“詭兒不是一直害怕,我會拆散你和宮司嶼,所以一直暗中想方設法的與我作對嗎?還是我說錯了?”
蔣子文勾唇嗤笑,冷森森的盯著紀由乃那張傲然抬起下巴,如發怒小獸似的絕美小臉。
“我那是怕嗎?我那是恐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背著我做了些什麼?你以為三界治安管理總局派人去我們家抓宮司嶼,人界、神界、總局的人都到齊了,唯獨冥界沒人去,你是在回避,你明明知道卻規避,你敢說你沒從中作梗?我結婚前一天,不是你派範無救和靈世隱去找我,告訴我父母是他奶奶撞死的?當初姻緣本上宮司嶼和江梨的天定姻緣,不是你試圖拆散我們故意給我看的?你想讓我自己放棄,而舍不得強心拆散我們,因為你知道我的性格,你怕我恨你!”
“……”
蔣子文沒說話,表情為妙,雖冷,卻噙著濃濃的自嘲和心寒。
“我要早想用冥帝許我的願望來對付你,我早就可以告訴冥帝,讓你彆再拆散我和宮司嶼!不許在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可我從來沒這麼做過!也沒這麼想過!你是誰?你是我紀由乃的恩人,又是我另一重身份,靈詭最親近的大哥哥,甚至比血濃於水的親人,父母,更加看重的大哥!我這輩子,做的最對不起你的一件事,是我愛上了彆人,沒有愛你,除此之外,我對你,問心無愧!”
紀由乃話落一瞬,斂眸未看她的蔣子文,眼底深處,掠過了一抹撼動靈魂般的感動和悵然,可是當他目光再一次看向紀由乃時,深藏所有情緒,依舊冷酷,瞳孔無溫。
“你說這麼多,無非是想我同意替你複活那六人,是不是你從來都覺得我特彆好說話?於你,任何要求,我都會無條件的滿足你,所以,你根本就毫無顧慮?不求冥帝,是因為害怕他拒絕,來求我,是你覺得,我太過愛你,必然會心軟縱容你,是嗎?”
紀由乃聞言,深吸了口氣。
她突然覺得,和這廝說話真累。
“沒有,我設身處地的站在了你的角度,考慮了此事,發覺十分不合乎情理,你會很為難,且冥界鐵律也沒有申請複活一說,死了就是死了,除非特殊情況,絕不能複活,所以我也隻是來試試,畢竟六條性命枉死,又因為我收養的那隻魘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