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鳳眸中浸滿了痛苦掙紮,說的時候,宮司嶼下意識的拽緊了靈詭的小手,感受著她的真實,感受著她就在他身邊,才稍稍心安。
和靈詭十指緊扣,宮司嶼斂眸,目光晦暗深沉。
緩緩的,他透著憂鬱的聲音,響起。
“你死後,我血洗了三界,往事曆曆在目,我清楚記得,那天……人界皇宮城門外廣袤的戰場,血流成河,屍橫遍野,天地之間,如同煉獄,你是被我和蔣子文害死的,可你的死……神界的人竟無動於衷,就像這是一場策劃好的陰謀,他們想聯合冥界一箭雙雕,同時除掉我和你。”
“我沒有證據,也無法證明神界的人的確想你死,更沒有功夫去管這些,我不記得到底斬殺了多少人,我隻記得,幸好你有黑蓮護體,神軀得以保存,可是你魂魄散儘了,隻剩最後一縷虛弱至極即將消失的神識……”
宮司嶼說著,手掌心冒出了冷汗,似仍舊對數千年前靈詭的死,心有餘悸,萬分後怕。
感覺到身邊男人那股發自內心的不安和痛苦,和眼底的掙紮與內疚,靈詭擰眉,回握住宮司嶼滿是冷汗的掌心,用纖細的手指,撓了撓他的手心,柔聲安慰,“不想說就彆說了,沒關係,我回來了。”
靈詭的死,的確對既是帝司,又是宮司嶼的他,造成了太大的痛苦和陰影,神經緊張導致道德頭痛,讓宮司嶼痛苦擰眉,倏然依偎進了靈詭的懷中。
仿佛唯有耗儘渾身力氣的用力擁抱,才能夠緩解他此刻的難受。
靈詭輕拍著宮司嶼寬闊的背脊,安撫著,眉目柔情似水,媚態十足,她清脆透著磁性的聲音,極為好聽,媚惑中透著一股能讓人安神寧靜的治愈力量,“彆去想了,讓你去回憶這麼痛苦的事,是我的錯,沒事了……”
溫潤風雅的拜無憂就坐在圓桌的另一側,他正細心的在替輕音剝蝦,望著自己主子回憶過去的痛苦,於心不忍,最終,他斯文儒雅的開口道:“主子,我來說吧。”
畢竟,他拜無憂是這一切複活計劃的執行者。
他守望了數千年,也是最有資格來講述這一切的人。
一時間,四合院的偌大主餐廳內,鴉雀無聲,除了依偎在靈詭懷中依戀萬分不願離開的宮司嶼,所有人都看向了拜無憂。
而蔣子文,眼不見為淨,乾脆不看身側被抱著的某個男人,麵色冷酷無情,倏然想起一件一直耿耿於懷的疑惑,不忘提醒:“記得說一下,你們到底是怎麼瞞天過海,繞過冥界輪回,不被察覺的。”
蔣子文指的是。
不管是帝司利用宮司嶼的身份複活,還有靈詭用紀由乃的身份存在,又或者三千年前,衛靈綰這個複活靈詭的失敗品,還有殘酷暴戾的陰山王莊幽,他們都沒有任何輪回投胎的記錄,查無此人。
拜無憂點了點頭,溫和極了,罕見的銀灰色眼眸在複古暖黃的水晶燈下,熠熠生輝。
“當年,靈詭公主魂飛魄散,身軀被滅世黑蓮保住,在最後一絲神識快要消失的時候,被主子強行保住。”
“神識,即是元嬰、元神。靈詭公主魂魄儘散,魂歸天地間,隻剩最後殘存下的一縷元神,在座的各位應該明白,元神很虛弱,但是會慢慢長大,隻是,它是不完整的,在沒有三魂七魄完整靈魂的情況下,它根本不能複活一個人,並且,它需要極其綿長的時間,進行自我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