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獻也看似在老老實實帶她去找這最後一隻汙染物。
相較之前幾隻,最後一隻汙染物要更隱秘和不確定些。
計獻告訴她,這隻汙染物很聰明,會不斷頻繁換地方,讓人不好抓,不過這隻汙染物有一個習慣,會在停留過的地方,留下一個印記,隻要跟著這個印記找,一定能找到這隻汙染物。
何南秋看計獻對這個汙染物這麼了如指掌,隨口問他是不是抓過這東西。
“之前為了搶向導花,跟它碰上幾次。”計獻簡單解釋。
何南秋沒再細問,也沒有覺得計獻的話有什麼不對。
以往她在執行什麼任務時,也會對目標進行細致的觀察和了解。
一個在這裡生活了這麼長時間的人,有他自己的一套生存方式,觀察汙染物,對汙染物的習性了解,算不上什麼特彆。
她對計獻,算不上了解,也不想去細想這家夥是不是對她隱瞞了什麼關鍵的事,反正隻要不對她有什麼威脅,她都可以忽視。
這次之後,她可能會離開托蘭星球,宇宙之大,二人再見的機會很是渺茫,不浪費心思在一個陌生人的身上,是何南秋的習慣。
多問一句他的名字,已經是意外,至於其它,沒必要。
帶著這樣的心思,最後一隻汙染物,在進入四號原料區的第二天上午被找了出來。
殺死汙染物的過程,跟前幾隻差不多。
不需要何南秋出手,計獻單槍匹馬對上汙染物,為她取得這最後一顆晶核。
隨著代表生命力的晶核被取出,汙染物轟然倒地。
計獻腳步輕快來到她的麵前,將取出的晶核送出。
何南秋接過,裝進腰側的口袋,什麼也沒說。
“現在就走嗎?”計獻看著她的動作,問出壓在心底的話。
何南秋戴著麵罩的頭沒動,聲音傳了出來,“你怎麼說,是現在就幫你,還是換個安靜點的地方。”
“我不用,你……”
“你確定?”計獻沒說完的話被何南秋打斷,“我走了,你堅持不了多久。”
何南秋站在日光下,麵罩裡的發出的聲音,帶著一如往常的平穩,
她身後一排排光禿黑灰交雜的禿石塊,有高有低,從沒有取下的麵罩穩穩蓋在臉上,腦後半紮的頭發有幾絲不聽話散開,搭拉在麵罩上,讓人移不開眼。
計獻張了張嘴,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你走吧,不用管我,我不會有事。”
“……”
這哨兵,想什麼東西?
送到手的向導素,不要?
看著哨兵吭哧吭哧說著話,何南秋懶得廢話,上前一步。
屏障撤下的瞬間,向導素的氣味一股腦全衝出。
計獻的身體,乃至靈魂,像是乾涸多日的裂土,咕咚咕咚,大口吸取著突來的甘霖。
由不得他嘴硬,身體遠比本人更誠實,向著她主動靠近過來。
這是第三次,他聞了沒有任何人工合成的向導素氣味。
完全不同於前兩次,他在冷靜中意識到自己變化時的情況。這一次,在濃鬱到讓人目眩的向導素氣味裡,還有些彆的東西。
計獻不知道這‘東西’什麼,他隻知道這‘東西’,讓他很舒服。
就像有什麼壓抑在身體四肢和靈魂裡的臟東西,被這東西一點點吸走,每一處被觸碰的地方,都變得纖塵不染。
清理的過程,並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