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若暻眨了眨眼,勉強朝聞嬤嬤安撫道:“嬤嬤,沒事。”
一旁的以檀心中略微猜到幾分,憂慮道:“娘娘可是與殿下有什麼不愉快?”
“我累了,你們都退下吧。”
謝若暻說的輕描淡寫,可她煞白的臉色與冰涼的身子卻騙不了人,眾人心中雖是擔憂卻也不敢在此時忤逆她,隻得小心伺候著她休息。
另一側的乾盛殿,孟璋一人在殿中枯坐良久,眼見太陽西行,日光微弱,終是將張德保喚了進來:“謝側妃進宮以來,都去過何宮?”
張德保立即小步向前,恭敬垂首道:“娘娘隻去過慈寧宮拜見太後。”
孟璋冷冷扯了扯嘴角,與他所想不差。
張德保垂首而立,知道孟璋此時心情不好,不敢弄出半點響動。
良久,才聽得上方人言:“去慈寧宮。”
張德保心下一驚,快步出了乾盛殿吩咐眾人備輦。
至慈寧宮時,太後正捧了書冊在讀,身旁的秋棠姑姑侍立在側,見孟璋過來,秋棠心下一沉,麵上卻是笑盈盈道:“是殿下來了。”
孟璋淡淡嗯了一聲,目光落在太後身上,口中卻朝秋棠道:“都下去吧,孤與母後有話要說。”
秋棠偷偷朝太後覷了一眼,見她微微點頭,才擔憂退下。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地檀香,孟璋仍是立在原處,靜靜看著太後並不說話,太後也不問,淡淡翻閱手中書冊。
二人此般靜立約莫有一盞茶的功夫,才聽孟璋淡淡道:“父皇曾讓孤善待於你。”
太後觸及紙張的手一頓,嘴角露出嫻雅的微笑,笑道:“殿下今日來,怕不是要說這個吧?”
孟璋皺眉:“後宮中人,不得擅自乾政,太後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
太後微微一笑,終於抬起頭正視孟璋:“那殿下便要本宮親眼看著唯一的嫡親弟弟被打壓,被流放,終生鬱鬱不得誌?”
“在你們眼中,孤便是那般昏庸無道之人?”孟璋看著遠處的世家貴女,忽然覺得有些可笑,她們憑什麼妄下論斷?
“殿下。”太後輕輕將書冊擱置一旁,坐正了身子道:“您是何種人不重要,我們隻是做了我們該做的,子玉年輕氣盛,難免做出些出格的事來,但他所做種種,皆是有利殿下,既如此,便是有些無傷大雅的舉動又有何妨?”
“我們?”孟璋忍不住一聲嗤笑,他笑的輕,壓在太後心頭卻有千鈞重:“太後憑什麼認為,謝氏與你是“們”?”
“殿下也說了,她姓謝。”太後聲音平淡,仿佛隻是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
自前朝起,世家便壟斷了朝中大半官職,就連當時的魏帝也不得不避其鋒芒。便是先帝,繼位第一件事便是按照官府姓氏,將世家大族一一趕儘殺絕,實在動不得的龐然大物,便拆解進宮,否則如今宮中,又哪裡來的她與謝若暻二人?
“她姓謝,卻更是孤的妃嬪!”孟璋冷冷看了太後一眼,便道:“既然太後不懂得如何教導妃嬪,那便頤養天年罷。”
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