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曉的神色冷了下來。
“你身上的功德是怎麼回事?”她見陳年身上雖然怨氣深重, 但功德卻又隱隱蓋住怨氣, 這約莫才是那隻女鬼一直找不到他的理由吧。
“啊, 行善積德來的。”
陳年沒看見孟曉的表情, 還很是自得,“我把她運到各地後, 那女人竟然恨上我了,一會兒腿來找我, 一會兒頭來找我的, 太煩人了!我請了大師詢問後才知要多做善事, 功德能把我的行跡掩藏,我是不懂怎麼做善事, 但是我爸有錢啊,扔上幾百萬幾千萬功德就多了。”
“我爸就我這一個兒, 等著我傳宗接代呢。多少錢也要給我揮霍啊,何況還涉及我的性命。”陳年扶了扶金邊眼鏡, 眸中閃過一絲委屈的光, “大師, 我真的很冤, 她要不掙紮的話,就沒這麼多事了!”
他仍然振振有詞。
坐在前麵的保鏢們都不禁回頭瞧了一眼, 神色中滿是不可思議,甚至帶了絲恐懼。
孟曉深深吸了一口氣, 還是覺得壓抑, 又深呼吸了一次, 才問:“那個被你分屍的女生,是不是叫王語珂?”
“唉?”
陳年愣怔了一瞬,驚喜地眨了眨眼睛,“大大真是神機妙算!”
“停車!”
孟曉忽然道,前麵開車的司機怎會聽她的,仍然往前開,她便把手伸到前麵,去搶奪方向盤,司機沒想到他這一出,本來平穩開著的瑪莎拉蒂豪車開出了S型的妖嬈路線,過了好一會兒,才在一片驚叫聲中晃晃悠悠地停在了路牙邊。
“大大,還沒到地呢,你要去哪裡?”
陳年摸著剛才撞到的鼻子,急切地問:“難道是去買什麼驅鬼用具,這個急什麼,你說一聲,我派人去買就行!”
孟曉下了車,努力平息了下失去一百萬的心痛。
然後轉過頭,一手搭在車門上,一手撫摸過陳年的臉頰,收回手的半途中,狠狠地比了個中指,“你個人渣!人渣還這麼有錢太過分了!”
她‘咣’的一聲把門關上,安慰自己其實陳年隻是說報酬一兩萬而已,根本沒有說什麼一二百萬,這隻是幻聽而已。
正在此時,天上又下起了雨。
孟曉的心中也淚如雨下,隻有看著之前從同學們手裡撈來的四十多萬才能平複她幽怨的心情。
……
陳年見孟曉下車,立時想要追過去,卻發現對方七拐八拐地找不到人了。
他隻能蔫蔫地下令去個酒店,並且打電話給家裡鎮壓王語珂的道人,約在酒店裡見麵,家是絕對不敢回去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自孟曉摸過他臉頰後,陳年就感到一陣陣的寒意不斷地湧進身體。
真是見鬼了!
剛才那女孩兒使了九陰白骨爪嗎?
陳年不禁暗想。
直到與道人見了麵,他才得知,那個女孩兒竟然奪走了他多年的功德!
陳年慈善溫和的神情一瞬間崩塌,變得猙獰又恐怖,他對保鏢們說:“給我把那女的找出來!我要把她大卸八塊!”
保鏢們應聲,立即要走出套房。
可那房間的門卻怎麼也打不開了,陳年不耐煩,大吼道:“你們是不是怕了,信不信我扣你們工資!”
“老、老板,這房門打不開啊!”
保鏢們也快哭了,他們穿得是西裝製服,大夏天裡十分燥熱,但如今卻沒有了一絲熱意,隻覺得冷氣從四肢百骸的每一絲縫隙裡鑽了進來,在聯想起之前彆墅發生的事情,保鏢們不禁毛骨悚然。
陳年也覺察出了不對勁,趕忙跑到道人身邊,想要圖個保護。
卻悚然發現那道人整個人陷入沙發裡,脖頸處有赤紅的掐痕,眼睛圓睜,微微凸了出來,在那瞳仁中竟然反射出一個笑容靦腆的女孩兒。
在那雙眼睛中,陳年看到少女的手掉下來了,頭也掉下來了,身體全部散成了零件,一如曾經他所肢解時的順序,然後她巴巴地盯著他,說:“該你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陳年尖叫著往後退,這道人就是當年鎖住王語珂,並且叫他行善積德蓋住怨氣的人,明明一直以來都遊刃有餘,怎麼會就這麼無聲無息地被殺死了。
那、那他的話,不就更不是對手了。
“咣當——”
陳年驀地跪了下來,衝著道人不斷地磕起了頭,“對不起!對不起!珂珂你饒了我吧,我也隻是太喜歡你罷了,求求你饒了我吧!”
“你在向誰說對不起呢?”
王語珂開口問,竟然是在陳年的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