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殿下!好樣的!”歡呼聲又近了,庭兒一手撐住欄杆,半個身伸出圍欄外,手都要揮斷了。
嘚嘚馬蹄聲震得地麵微微顫動,紅色衣袂翻滾如潮,馬背之上的女郎英姿颯爽,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逐漸與身後幾人拉開距離,正要搭弓,忽而感到一陣疾風掠過,餘光一掃,長劍已然來到眼前。
觀武台上發出驚呼,雖然知道今年演武場比武允許近身打鬥,但還是不免捏了一把汗。
薑月不慌不忙,一扯韁繩側身一躲,堪堪躲過劍鋒。眾人看見她馬鞍下也配有長劍,以為她會反擊,哪知她含無拔劍之意,隻是繼續打馬上前,與身後黑衣兒郎始終保持一段距離,那人追不上她,也奈何不了她。
這時赤裸裸地不拿他放眼裡。
就在對方氣急敗壞地劈了十幾次空氣之後,薑月猛地一夾馬肚,倏然遙遙領先於眾人,而後取箭,搭弓,勾弦,撤放,一氣嗬成。
“第二輪,若羌公主再勝!”郎官唱道。
“漂亮!”亭台中的邢夫人擊掌誇道,然而一出口就發現眾夫人齊齊看著她,她臉一紅,輕咳一聲:“方才說到哪裡了?”
她給自己找台階下:“誰敢貿貿然給兩位殿下說親呐?先頭不是好幾位媒人給世子打殺出來了?”為了掩飾自己的臉紅,她說得比方才大聲了點。
眾人低笑:“那可不就要成老姑娘了?”
經過亭台的薑月耳根動了動。
有人接過話頭,又聊起了定國公府那位無法無天的小公爺。
最後一圈,也是挑戰性最強的一圈,因為演武場的靶子都是移動的,但場上的薑月身形反而越來越快,足足與對手拉開大半圈距離,很快便來到最後一個鐘擺模樣的靶子前,人潮中喧鬨聲也一浪高於一浪。
那靶子足有一人高,上懸兩個大小不一且高低不一的圓形箭靶,隻拳頭大小,在風中像鐘擺一樣來回晃動。
薑月斂起了眼中的笑意,伸手取箭,微微抬首,眼神忽地變得淩厲,演武場上響起一陣驚呼,隻見三支弓箭同時射出,須臾兩枚正中靶心,另一枚卻直直向觀武台飛來!
薑月收弓置於馬背之上,遙望著那支飛遠的箭矢。
“娘!娘!殿下朝我看呢?”前一句帶著懷疑和不敢相信的驚喜,下一句簡直說得上是欣喜若狂,“真的!真的!娘,殿下在看我,她在看我!天呐!殿下!”
刑夫人看著自己歡喜得幾乎癲狂的兒子,剛想叫他冷靜一點,忽地瞅見一暗黑長物在眼前飛過,擦著她的鬢發,哢嚓一聲破開帷幔,深深插入亭台屋簷門框,發出一聲悶響。
亭台東側發出一陣尖叫。
小阿庭瞻仰那沒出上門檻且黑得發亮的箭頭,讚道:“好強的臂力!”
亭內人仰馬翻,與場上一樣熱鬨。
邢夫人的小女兒不明就以,跟著拍掌歡呼:“好!”
場上有人伸頭問道:“這是怎麼啦?”
薑月翻身下馬,嗤笑道:“無事,就是有幾個學舌鸚鵡。”
眾人哄笑,有人喊道:“殿下,小心又要麵壁!”
薑月也不惱,隻擺了擺手,心裡卻道:“那可不正中我下懷?”
一側的侍女巧心早已恭候多時,接過薑月遞過來的弓與箭筒抱在懷中,聽見她問:“阿弟呢?”
“方才下人來找,說是二爺找他。”巧心答道。
薑月搖了搖頭,不用說,肯定是二叔拉著薑琅同朋友去醉仙居宴飲了。
“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