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入我懷中(2 / 2)

“風鴻洞而不絕兮,”頓了一下,那人聲音和緩道,“優嬈嬈以婆娑。”

趙簡一身月白色圓領袍服,衣緣袖邊淺淺流水金紋,腰係青玉鏤空雲龍紋帶,眼噙三分笑意,端的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即使換上戎裝,趙簡也更像儒將。由於他經常在外走動與習武,恰好中和了底子的白,多了幾分舒朗之意。他有一張不輸京城俊俏兒郎的臉,然而在官場與沙場上曆練多年沉澱出來的威嚴與練達,卻是許多人都無法與之匹敵的。

很多人,包括前世的薑月,都曾在這張看似溫和的皮上吃過大虧。

幾個過路的大娘放下鋤頭簸箕,臉帶笑意,好奇地朝這邊望來。其中一位還大著膽子問道:“哎喲真是好俊的公子,不知道公子是打哪裡來的,可有婚配啦?”

薑月心裡哼了一聲:這個人,總是有辦法叫最平常的話帶了旎旎的意味。等等......他該不會......在試探自己吧?

薑月不動聲色,朝他行了禮。

孫楨也來了,笑著和那大娘搭腔道:“我家公子倒是不著急,鄙人不才,蹉跎至今還未娶妻,上有高堂,下有弟妹,是個九品芝麻官,家中有薄田數畝,大娘您看.......”

那大娘細細打量了一圈孫楨,看他略微比先前的公子年長幾歲,一身書卷氣,笑得人畜無害,是位標致的美髯公,越聽越喜,追問道:“郎君一表人才,何愁找不到心儀的姑娘?”說著掏出一本小冊子,舔了舔筆尖,道:“郎君是哪裡人士?”

“倒也不遠,就約莫離這兒有個八九百裡,就在......”

在一片哄笑聲中,趙簡脫了身,走在薑月前頭,錯開兩個身位,道:“你讀過《農政全書》?”

見薑月頷首,他又問道:“假若,涼州真有蝗災之險,又當如何?”

這是在考自己?

薑月凝思少時,回道:“根治蝗蟲,則必須郡邑之協心,必須千萬人同力。一家一身無戳力自免之理……必合群立共除之而後易。1”

“除了改旱田為水田、坑殺蝗蟲,史書亦有記載官府賞能捕蝗者米一石,不十日蝗儘。”薑月斟酌語句,這些方法魏康比她更熟悉。

“古往今來,蝗災多與氣候相關,人力難以杜絕;治理蝗災須投入巨大的錢銀與精力,它們是殺不死的蟲子。”薑月的語氣帶了無奈,趙簡轉過身來,看見她因苦惱而蹙起的眉梢。

“但有一個法子,或許能更加簡單且有效。”薑月的臉漾起笑意,眸子裡似乎藏著一些狡黠。

趙簡似乎捕捉到某個相熟的影子,雖然隻有一刹那。

“養鳥治蝗?”趕上來的孫楨聽了這個提議,細細揣摩,不由擊節大笑,“妙!妙!這個法子好!同樣的道理,凡是蝗蟲的天敵都可以考慮在飼養的範圍!我馬上去告訴魏大人!”

“慚愧,這個法子乃舍妹想出來的。”薑月說得沒錯,確實是她某日看到鴻影在田間捕獵時福至心靈想到的。

“那日有幸於演武場一睹若羌公主風姿,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孫楨歎道。

“舍妹頑劣,叫大人見笑了。”薑月心中暗爽,謙虛了一下。

“若羌公主心性沉穩,箭術了得,三軍之中能與之匹敵的屈指可數,假以時日,未必不能成為戰場上一箭取一將的人物。”

薑月沒想到,那天趙簡也去了演武場,更沒想到,他會這樣誇獎自己。

真是見鬼了,他竟然在誇自己。

她清楚記得兩人此前並未打過交道,她十來歲的時候性子野得很,那會兒大燕與大夏締結盟約,共同抵禦韃靼的進攻,趙簡便是當時幽州鐵騎隊的先鋒將領。薑良作為中軍副將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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