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風起鹿台(2 / 2)

趙熙的雀躍在看到宮殿牌匾時戛然而止,虎頭鞋在宮門口躊躇不前,跑到薑月麵前,小聲道:“若嵐姐姐可以和我一起去拿回紙鳶嗎?”

薑月看了一眼那三個描紅邊的金字,輕點了點頭。

這時壽安宮朱紅大門吱呀一聲,一個矮小乾練的身影走了出來,聲音冷肅道:“何人在此喧嘩?”

仆婦忙上前說明來意,“鄭嬤嬤行個方便,我們取了紙鳶邊走,望太妃見諒。”

鄭嬤嬤看到一個豔色女郎朝自己輕輕頷首,須臾便明白這就是剛進宮的若嵐公主,臉色稍有緩和,將人引進了院內。

壽安宮內同樣寂靜無聲,幾名宮人躬身走著,大氣不敢出,一扈從取了梯子搭在宮牆上,伸手去夠樹上的紙鳶,隻是那紙鳶被卡在樹杈上,他怕一用力將紙鳶撕裂,略一思索便想踩在樹枝上借力。

“不可踐踏!”一道清冷威嚴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趙熙握住薑月的手一下緊了起來,嚅囁喚了聲:“太奶奶!”

來人身著玉色道袍,鬢邊銀發斑駁,眼角幾道深邃溝壑,一雙眸子清冷非常,靜靜看著院中的不速之客。

這便是敬太妃了。

進宮那日薑月本該前來壽安宮請安,但那天壽安宮來人說敬太妃身子不適,將禮免了,薑月便吩咐蕊心將預備的禮品送了過來。

薑月上前行了禮,敬太妃掃了她幾眼,微不可察地頷了頷首,算是回禮。

先帝妃嬪中,除卻皇太後,眼前宮中便隻剩下這位敬太妃了。見她這番反應,薑月也並不意外。敬太妃從前是尚衣局女官,後蒙聖恩入了後宮。她和皇太後鬥了一輩子,曾榮極一時,也曾受過不少冷眼,性子也有些孤僻,少與宮中人有往來。

但薑月卻始終惦記這一件事,前世自己在宮宴被人羞辱時,是敬太妃站了出來將人嗬斥,“爾等身為大燕世家勳貴,自詡有聖賢遺風,卻堂而皇之口無遮攔,大放厥詞,對一女子口誅筆伐,大有其唯有一死方可謝罪之意,可卻無人曾想過,她今日之境況是怎麼來的!這難道是她自己求來的嗎!”

那一刻,薑月隻覺得多日的困頓、屈辱、心酸無處遁形,指尖狠狠嵌入掌心,洶湧的情緒像一頭咆哮著四處亂撞的猛獸,叫她幾乎站不穩。

“王妃累了,到偏殿歇息吧。”是她執起了自己的手,讓自己有了喘息的機會。

念及這份恩情,薑月的言語多了幾分真摯,“聽聞太妃貴體抱恙,近日可好些了?”

敬太妃靜靜看著宮人取了竹竿打落紙鳶,望著滿天飛舞的金色榆葉,思緒有一瞬間飄遠,眸子染上幾分悵然。“已無大礙。”她又望了一眼薑月身邊抱著紙鳶的趙熙,轉身走了。

趙熙瞪著圓眸目送敬太妃離開,鬆了一口氣,朝薑月吐了吐舌頭。他隻見過一次這位太奶奶,那時他在宮宴上得了幾隻很是威武的蛐蛐,和皇帝一同看著蛐蛐打架,被經過的敬太妃訓了一頓,說他爺孫倆玩物喪誌。

元景帝被訓得一句話也不敢回,給趙熙幼小的心靈留下了極深的陰影。

趙熙得了紙鳶,忙不迭往宮門跑去,卻聽見鄭嬤嬤在身後說道:“公主,太妃請您到永康殿說話。”

薑月吩咐仆婦先將趙熙帶回去,和巧心跟著鄭嬤嬤折返。

永康殿內,圓頂香爐裡煙氣縹緲,室內淡淡一陣藥草香氣,聞之讓人通體舒緩。

憑幾邊上花梨案上放著個針線筐,裡頭有件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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