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霜宴之後,元景帝準備在宮裡籌辦一場馬球比賽。
“我就不上場了,那是送給趙芙的。”薑月笑道,頓了一下又問道,“除了趙芙,還有哪位女郎上場?”
“阿喜,接球!”
“好!”一黑衣少女將長長的球杖一伸,將空中的馬球攬了下來,輕夾馬肚,驅動馬球向前衝去。她身形嬌小,時而俯身,時而踩著馬鐙借力,靈活地躲過對手的追擊,球杆用力一揮,將球傳了出去。
薑月來到觀賞樓閣的時候,比賽已經開始了一會兒,耳邊傳來一陣熱烈的歡呼聲,抬頭一看,一名黑衣少女正將馬球傳給趙簡,耳邊傳來讚歎聲:“好矯健的身手!這傳球的女郎看得眼熟,是......”
有人應道:“瞧你這記性!”
“那是太傅陸聰陸大人的女兒,紅衣球隊中,那名高大威猛的兒郎,便是她的兄長陸儀!”
“那身後那個呢,看著很麵生啊!”
“那是大理寺的少卿沈翊,方才丁憂結束,前不久公然頂撞大理寺卿的,不就是他!刻薄得很!”
薑月順著說話人的視線望去,看到一名紅衣兒郎眉目清雋,眉梢下點綴著一顆黑痣,行動如風,那便是他們說的沈翊了。
再略一搜尋,很快便認出了陸儀。
陸儀身影高大,一張方臉被曬成古銅色,眉眼間儘是剛毅之色,人如其名,儀表堂堂。他身材高大魁梧,看上去竟還比趙簡要健壯兩分。這樣一對比,他身邊的陸青鶯便顯得十分小鳥依人。
薑月的腳步頓了頓,又望了一眼那道單薄卻筆直的背影,心中升起感慨之意。
前世陸儀身死前線,但因為吃了兩場敗仗,靈柩回到京城時,引來不少人駐足咒罵。彼時陸聰病逝,陸家人才凋零,牆倒眾人推,送葬的陸家人聽後心如刀割,隱忍著不敢發作。
但有一人除外。年僅十六歲的陸青鶯,含淚持旌,怒目轉身,拔出侍衛腰間的長劍,直逼出言不遜者,引經據典,字字泣血,將那群人痛斥到無地自容。
馬球場人聲鼎沸,但薑月還是隱約聽到有一道童聲在喊自己。
抬頭一看,趙熙在站在竹軒亭外朝自己揮手,二皇妃謝欣朝她微笑示意。薑月舉步登上亭子,趙熙殷勤地給她遞上一根紅絛,指著場上整裝的馬球隊員們道:“待會若嵐姐姐看誰表現最好,就叫這根紅絲絛贈予他!”
薑月早就聽說今年的馬球賽彆出心裁,除卻比賽的三甲,得紅絛數最高者還能麵聖得賞。
皇帝和皇後為了後生們的姻緣可謂是煞費苦心。
她握著手中的紅絲絛,順著趙熙指著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看到了趙簡的臉。他一身黑色勁裝,袖口紮緊,胸口微微起伏,鬢角發梢儘濕,垂下的手握著一把球杖,寬大的手背可見隱約青色脈絡,正低著頭和墨竹說著什麼。
薑月在他回首之前挪開了目光,朝向她打招呼的趙舒笑了笑。
“殿下?”
“嗯?”趙簡望了一眼亭台的淺白色身影,頓了一下。
墨竹瞥了一眼,提醒道:“方才說到,您在前方引開六皇子和二皇子。”
“嗯,接著說,你和陸姑娘繞到後方......”
馬球賽共有六局,中途設有休息時間。此時已是第二局,以趙簡為首的黑隊暫時領先一分。
哨聲一響,馬場上又響起了激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