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格格睡了一整日,這會子又吃多了,便饒有興趣地跟窈窕說話,“京城裡夏日就吃這個嘛?”
窈窕想了想,道:“不隻是這個,還有過水麵,涼麵、涼糕,但那些太寒,倒不如這荷葉粥溫和,不過要說解渴清熱,還得數綠豆粥,綠豆粥熬開了花,加點兒糖,吊在井裡頭湃著,等黃昏的時候提出來,一家老小在天井裡圍著喝,滋味比蜂蜜還甜呢。”
三格格暢想著那畫麵,忍不住咽口水,“那改明兒也給我做綠豆粥吧,我還沒吃過這個呢。”
窈窕有些驚訝,但沒多問,笑著道好。
她怕三格格積食,扶著她在屋裡走,這程子外麵日頭曬著呢,天老爺大發雌威的功夫,三格格身體又虛,可不敢叫她出去走動。
三格格這回真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過了十來日,才算徹底好了。
窈窕心裡的石頭總算落地,再也不必擔心人頭不保。
這十來日,後宮妃嬪隔三差五地過來問候,三格格不耐煩見她們,人人都是隻見了一次,就推說睡著了不出來見客。
後宮妃嬪背地裡不是沒嘀咕的。
連賢妃妹妹冬臘都不禁對親姐姐道:“姐姐,三格格這也太不給您麵子了,她旁人不見,怎麼連咱們也不見。”
賢妃正在對鏡梳妝,手中螺子黛細細描畫,遠山眉清秀娟麗,“少說幾句,她是格格,彆說不見咱們,就是不見太後,太後都得誇她孝順。”
冬臘撇撇嘴,拿起桌上一根步搖把玩,“牛什麼,不就是仗著萬歲爺疼她這個妹子。”
“你既知道這個道理,又何必多嘴?”賢妃從鏡子裡看她,鳳眼斜乜著,“往日你跟她怎麼著,本宮不管,等會兒見到她,可不許露出你那驢脾氣來,不然我就讓額涅來把你接出宮,讓你回去好好備嫁。”
“姐!”
聽得備嫁兩字,冬臘臉上飛上一抹紅暈,嬌嗔著跺腳道:“人家攏共也就這幾個月能陪陪您了,您還說這種話。”
賢妃瞧她羞澀模樣,不禁失笑,“可真是長大了,還知道害羞,不過我可說真的,你彆當我說笑。”
瞧見賢妃嚴肅的眼神,冬臘扁扁嘴,跺腳道:“知道了,不就是多關心三格格幾句嗎?有什麼難的。”
“娘娘,輦子已經備好了。”
首領太監孫源手裡捧著拂塵,進屋裡打了個千回話。
“知道了。”
賢妃點一下頭,孫源才要下去,賢妃突然問道:“春嬪那邊可過去了?”
孫源忙道:“奴才這就去打聽。”
等片刻後,打聽到春嬪已經去慈寧宮請安,賢妃這才帶上人跟東西過去。
人才剛到慈寧宮,繞過鬆柏長春影壁,就聽得裡麵傳來春嬪銀鈴一般的說笑聲。
賢妃腳步放慢,唇角掠過些許嫌惡,就著宮女們打起的簾子進去,笑著行禮:“給太後娘娘請安,給萬歲爺請安。”
春嬪起身給她行禮。
賢妃叫了起,春風滿麵地笑道:“春妹妹跟太後娘娘、萬歲爺說什麼呢,在外頭我就聽見你的笑聲了。”
“哦,沒什麼,我們再說三格格沒吃過綠豆粥的事呢,才剛還跟我們說得去嘗嘗。”春嬪是個愛說愛笑的性子,說這話的時候帕子捂著笑,笑得眼睛都眯起來。
三格格一臉納悶,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