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這回是有備而來,領著兩個老嬤嬤一進屋給太後請了安,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咚的一聲沉悶的聲響,叫屋裡眾人都嚇了跳。
冬臘拍著胸口,瞪眼看著李嬤嬤她們,還沒等主子們發怒,李嬤嬤就嚎啕了:“太後娘娘,奴才是實在乾不下去了。”
“哎呦,這是怎麼了,李嬤嬤,你是老嬤嬤,又是格格跟前多年伺候的,怎麼這麼沒規矩?”
賢妃皺起眉,立在太後身側,搶在太後跟前發難,話語裡看似責備李嬤嬤,實際上卻是提醒太後李嬤嬤的身份。
李嬤嬤也是聰明人,當著捂著臉,啜泣道:“奴才也知道奴才有錯,可奴才實在是有天大的委屈,逼得不已,若非如此,也不敢來打擾太後娘娘的安。”
“你說這話,北三所那邊不是好好的嗎?”
太後掃了李嬤嬤一眼,拿起勺子攪弄著燕窩。
李嬤嬤哭道:“太後娘娘有所不知,我們那兒不是進了個新宮女窈窕嗎?自從她來了後,攛掇的格格隻聽她一個人的話,這也罷了,偏偏她還貪好玩樂,成日裡哄著格格到處玩,絲毫不顧格格身子單薄,奴才們屢次勸說格格,偏偏格格不聽,隻聽那窈窕的話,我們這些老人倒成了多餘的。”
兩個老嬤嬤也跟著附和,一個說窈窕掐尖好強,一個說窈窕主意大。
總之,大概意思,就是窈窕在北三所裡作威作福,哄的格格肆意妄為。
太後本以為是什麼大事,聽得是這麼些事,不禁失笑,撂下勺子,叮當一聲,正過身來,“哀家當是什麼大事呢,原來是這麼些事,我看先前那宮女還算不錯,況且三格格年紀輕,又是姑娘家,貪玩也沒什麼。”
冬臘原聽見李嬤嬤等人狀告的是窈窕時,心裡頓時來勁,眼裡都有光了,可這會子一聽,太後娘娘像是不放心上,不免就心裡著急起來,連忙道:“太後娘娘,臣女聽著這可不是小事。”
她說完,衝賢妃使眼色。
賢妃會意,皺眉道:“是啊,這貪玩好樂是沒什麼,可一個是格格身子骨不好,該好好休息才是,那宮女縱著格格取樂,倘若格格病了可怎麼辦;二則天下之事莫不起於微末,眼下是貪玩取樂,將來若是教的格格好賭好奢,失了規矩,那就損了皇家顏麵了。”
她說的嚴重,越說神色越嚴肅。
太後從沒養過孩子的人,哪裡想得到這麼多,不禁怔住,錯愕道:“真有這麼嚴重?”
“可不是真這麼嚴重。”
賢妃知道太後耳根子軟,她跟窈窕雖沒什麼仇怨,可誰讓自家親妹的未婚夫是從她那裡搶來的,萬歲爺又似乎對那個姑娘有幾分留意,倘若不防微杜漸,將來釀成大患,那還了得。
原先沒機會也罷了,眼下機會送到跟前,不下手,那可對不起老天爺:“太後娘娘,萬歲爺信任您,將三格格交給您照顧,這三格格的事再小也是大事啊。”
這句話,算是說到太後心坎上了。
太後頷首道:“去把人叫來,哀家倒要問問是怎麼當的差。”
“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