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看向李嬤嬤。
李嬤嬤臉上漲得通紅,偏又不能說謊,畢竟格格一日膳食吃什麼用什麼,都有專門人記錄下來。
“那劃船又怎麼說?!”
冬臘嫌棄李嬤嬤沒用,顧不得旁的,隻覺得窈窕這人真是牙尖嘴利,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便這般猖狂,倘若不趁著此次機會,徹底打壓下去,那還了得!
“劃船的事……”
窈窕掌心冒汗,心跳如擂鼓,這點兒還真不好翻篇,就在她心亂如麻的時候,外麵突然有人說道:“皇額娘,您這邊今兒個可真是熱鬨啊。”
眾人抬頭看去,隻見皇帝隨手掀起竹簾,龍行虎步地走了進來,他似乎是才下早朝,穿著明黃色紗綴繡八團龍袍,手裡握著一串伽楠念珠,從窈窕跟前走過時,手背上那青黛色的血管格外清晰,淡淡的龍涎香彌漫開來。
皇上的到來,讓眾人都吃了一驚。
即便是太後也都愣住,放下手裡的小金剪子,揮揮手讓人拿下去,“皇上怎麼來了?怎麼沒人通傳?”
“皇額娘,”皇帝大馬金刀地在炕上坐下,冷峻的臉上帶出一點兒笑意,“是朕不讓他們通傳的,朕跟您母子之間何必這麼多虛禮,不過,這一早,你們是在做……”
他單而薄的眼皮一掃,漆黑深邃的眼神落在窈窕身上。
那眼神像是貓爪子在身上撲了一下,窈窕身子抖了一抖。
這等事太後自然不好說,賢妃知情識趣地幫忙開口,說了來龍去脈後,掩著嘴笑道:“皇上,臣妾看這宮女有心歸有心,奈何實在莽撞,要是擱在格格那裡伺候,搞不好哪天就好心辦壞事,不如這麼著,調派到臣妾宮裡頭,臣妾給好好教導規矩,回頭教好了再還給格格。”
窈窕眼皮一跳,嘴唇乾澀。
去賢妃宮裡那還了得。
安康的事,窈窕就不信賢妃不知情,何況冬臘明擺著是容不下她,自己要是去了,隻怕得脫一層皮。
太後有些意動。
“這主意倒是好。”
“皇額娘,”皇帝隨手將念珠擱在抗桌上,“朕看來這宮女難得是倒是這份忠心,不怕出錯,宮裡頭穩妥老實的人一抓一大把,循規蹈矩的做肯定不會有問題,可對和燕有什麼好處。”
他看了一眼李嬤嬤等人,“旁的不說,朕記得小時候和燕身子可沒這麼差,如今三病兩災的,未免沒有伺候的人圖省事的緣故。”
李嬤嬤等人變了臉色,兩腿一軟,慌忙跪下,“奴才們萬萬不敢有這等心思。”
“哼。”
皇帝從鼻子裡冷嗤了一聲。
有沒有這心思,皇帝犯不著去深究,說白了,皇帝身旁又不是沒有這些個嬤嬤伺候過,這些嬤嬤的心思他還能不知道,不求有功但求無過